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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也是颇为荒谬,两人都认识那么久了,却彼此都不知道原本姓名,也不知道对方家乡在哪。</p>
  沉玉笑了起来,或者因为醉意,一双眼儿更是滟滟含光。</p>
  「我本姓程,单名一个钰,坚金之钰。」他轻声地说出了姓名,听见如玉惊讶低呼后,醺然半醉地又笑了声,「很巧,是么?」</p>
  当年听见陆夫人给的名字时他也同样讶异,若非知道卖身契从来只在总管身上,他还会以为陆夫人是有意给他这个名字。</p>
  如玉眯了眯朦胧醉眼,歪了下晕沉的脑袋,嘻嘻笑道:「反正,比如玉,比方宝春都好听得多……那,你家乡在哪儿呢?」</p>
  两人就这样透过桌底,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直到昏昏睡去。</p>
  待两人呼吸匀去,便有人靠近了亭子。</p>
  他左右看了片刻后皱起眉头,把自己手上的披风随便丢到如玉身上,然后将沉玉轻轻抱入了怀里,大步离开。</p>
  第二日一早,方宝春醒来灌下醒酒药之后,就在程钰以及不情愿地跟着的陆离相送之下来到了山脚。</p>
  与程钰挥别之后,方宝春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不由得感觉酸涩地揉了揉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才转身往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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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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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花策涯日夜兼程,风尘仆仆地赶到松峰山庄时,听到的便是方宝春已经在半个月前离开的消息。</p>
  他追问陆离方宝春的去向时,程钰忽然出现,要求与他私下谈话。</p>
  而在他与跟程钰深入交谈一番,义正严词地表明了心思后,方从他口中得知方宝春曾说自己家乡在奉临县境的六里村,当然也得知了他打算回乡去买块地娶老婆生娃娃这番言论。</p>
  花策涯当下脸都青了,想也不想立刻下山,一路策马换船直奔奉临县。</p>
  若是其他小县城,他或者还没能这么快就想到究竟位在何处,但奉临县碰巧在归元县旁,而归元县此地因为有不少制器巧匠,平素就多又江湖人往来。</p>
  过往花策涯为了去归元城也曾数次路过奉临县,是以无须打探便策马赶路。</p>
  四天之后,他来到奉临县与人询问六里村,又马不停蹄驰往。一番打探后,便得知十多日前确实有个秀气好看的少年人来过,留了七日给方家的坟头整理上香,又付了一笔钱银请他们找人修葺看照后就离开了。</p>
  听到此处,为了赶路而有多日未曾入睡的花策涯只觉自己脑门一晕,一口气险些就提不上来。</p>
  小宝儿小宝儿,你怎么不在家乡多待几日等等我,这会儿又跑去了哪出?</p>
  虽然知道错过,但花策涯仍不死心,花了两三日在奉临县各村落都探了一次,确认没有什么新面孔来到之后又回到奉临县城,绘了数幅方宝春的面貌发给赶来的下属让他们四处打探,查找他是否留在了奉临县城讨生活。</p>
  又十日之后,终于探听到方宝春早在半个多月前离开了奉临向南而行,但是却仍没能探到他的目的是何处。</p>
  算算时日,他来到之时方宝春其实仍在奉临,但就在他前往六里村与其他村子打探时,方宝春就从奉临离开了。</p>
  没想到又错过了一次,花策涯真是又气恼又心急,只怕晚些找到这小宝儿,他就真的去买屋买地娶妻生子,若然那样,更怎么都不可能让他回到自己身边了。</p>
  便在此时,冰玉宫信息传来,说是慕容曜将到冰玉宫与他谈论要事,花策涯知道自己再留此处也无用,只得命令花城跟花怡带着几个下属沿路查问,独自一人又快马回到了冰玉宫。</p>
  慕容曜比预期提早到了一日,用完午饭正与花夫人说话时,便见着花策涯行色匆匆地跨进门来。</p>
  一时间,他竟有些认不出眼前人是谁。</p>
  原来花策涯先前便已因为被方宝春拒绝而忧邑了一阵、瘦了些许,这一个月又一直风尘仆仆的赶路找人,不但面容憔悴了许多,连平日干净整洁的衣着都满是泥尘,与他往日的风采大相径庭。</p>
  虽已从花夫人口中知道了前因后果,但真正见着,他还是诧异不已。</p>
  花策涯向娘亲问了安后便带慕容曜回到芳兰苑,将手上纱帽一放,随手拿了婢女送上的湿巾擦了脸,又喝了口茶水,才疲惫地问起他的来意。</p>
  慕容曜喝口茶,等到婢女退下,便直言道:「我是来向你讨‘浮光’的。」</p>
  花策涯怔了下,倏地站起追问:「你找着他了?」</p>
  浮光,是已失踪影的那人最珍爱的剑。</p>
  而慕容曜会来讨浮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找到了浮光的主人。</p>
  「……其实,早在一年前我就照着他了。」慕容曜看着花策涯一瞬恼怒的神情,忙抬起摺扇十一他让自己先说,「你别气,那真是意外遇上,而且也是他不让我说的。只不过,就算你现在见着他,恐怕也认不出来了……他的变化,实在太大。」</p>
  他喟了声,将那人的情况略做了叙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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