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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有夜视能力,让我在黑暗中开车也不需要减速,而且车上的乘客都昏迷着,眼不见、心不慌。
  开了十几分钟,突然山体震地,碎石尘土砸下来,整条隧道都跟着摇晃起来。
  显然是基地爆炸了,不过好在隧道的结构很好,虽然晃得厉害,却没有要塌方的迹象。
  晃过一阵之后,隧道便恢复了平静,地面只落了层碎石,卡车后面也有篷,这种程度的碎石砸不坏篷顶,昏迷的家伙们应该没事。
  只是隧道已到中段,平坦的路面变成了碎石路,也就是说当初工程队就是修到这里才被迫停工的。
  就算没有人工修葺,这条隧道依然宽敞,地面的碎石也不锋利,也许在很久以前,这里有条河,河水将石头的棱角磨去,倒是给我们提供了方便。
  几分钟后,阿迪里突然发生呓语般的咕哝声,他好像在梦,身体微微抽动。
  但他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想醒过来没那么容易,我的精神力时刻监测着他们的大脑,如果他们受的刺激太大,有醒来的迹象,我会立刻采取行动。
  这时,我感觉有一股力量在向我的大脑发送信号,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天线。
  在我得到天线前,它也是通过令人精神错乱的信号,来捕获靠近它的人。
  难道这里也有一个和天线类似的东西?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因为我又一次听到了记忆中的哭声,成千上万人一起痛哭的声音。
  而更令我惊异的是,我的脑子里也响起这种声音,它们就来自我的大脑内部。
  我不得不停下车子,这声音吵得我脑仁痛,我得为卡车后面的十几条人命负责,坚决不能在这种状态下继续开车。
  脑子里的哭声和外面的哭声像是两个人在交谈般,时长时短、时断时续。
  开始我还觉得这种联想可梦,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种联想并非不可能。
  因为我脑子里的哭声在蛊惑我下车,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它的意图。
  而外面的哭声像是召唤,我揉揉太阳穴,看了眼昏迷的阿迪里,然后推开车门。
  我知道自己仍然保持着清醒的理智,只是我想知道这哭声究竟要干嘛。
  当我顺着哭声的意愿走到隧道中央,脚下的石缝间竟然钻出了许多白色的细线。
  如果仔细看的话,那其实是像金针茹一样的蘑菇,我突然一阵恶心,弯下腰就不由自主地吐了。
  一朵白玉茹从我嘴里掉到地上,脑内的哭声立时止住,之后我见到了无比神奇的一幕。
  从我嘴里掉出去的白玉茹扭动着滚到一丛金针茹旁边,金针茹立刻裹住它,带着它一起缩回石缝下。
  随即所有的哭声都消失了,我回到车上,见阿迪里也恢复了平静,不再发出做恶梦般的声音。
  它回家了……
  这几个反复在我脑海中回放,很快我们的卡车开到了隧道尽头。
  这一端的隧道尽头没有巨石,只有一扇白色的、像岩石一样的门。
  我正琢磨着怎么把门打开,就见白色大门渐渐变得透明,车子直接穿过它冲了出去,随后我扭头向后看,发现它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im原株竟然是朵蘑菇,还有那些哭声,是它们交流的语言。
  世间神奇的东西太多,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反正已经安全了,赶紧带着这一车人去跟洛萧汇合比较重要。
  我跟洛萧约好在加工厂见,因为抄了近路,这趟回加工厂用的时间比原来快一倍。
  车上的人半路醒来,见我们已经安全逃生,全都一脸懵。
  他们说睡觉的时候做了很恐怖的梦,阿迪里也说他做了恶梦,梦到他们全死在隧道里,一个也没逃出来。
  我用力掐了掐他的胳膊,痛得他哎哎直叫,他这才相信自己活着。
  虽说这次回程的时间短,可到加工厂时,距离我和龙涛约好的时间也没差多少了。
  洛萧他们比我们还快,我们到时他们已经霸占加工厂做营地,跟龙涛一起分享他们打来的猎物了。
  自从疫情爆发,人们对肉的恐惧与日俱增,有些人更是谈肉色变,发誓要做素食主义者。
  可人饿极了,没什么是不能吃的,闻到烤肉的味道,生死都能置之度外。
  两方汇合,洛萧对幸存者说,基地出事后,上方下达了封闭自毁的命令,但他没有执行,现在想想,也许不是基地的人启动了自毁装置。
  他的意思众人都懂,他们本该是一群死人,如今逃出来,从某方面来说,已经算是抗命。
  但以后的路怎么走,还要他们自己选择,洛萧说他是不会回去了,他准备隐姓埋名,做个真正的‘死人’。
  基地爆炸,雪层崩塌,那个地方恐怕不会再有人涉足,所有的秘密都深埋在地下。
  对于这些人来说,这的确是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至于怎么和家人团聚,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我只负责救人,不负责替他们考虑未来的出路,倒是洛萧,他还没忘要见宋恩茹的事。
  不管是回家或是流浪,总要出了雪山再说,休整过后,我们踏上了返程的路。
  也许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回程的路上大家的兴致很高,有一部分人开直升机走了,剩下二十几号人选择坐车。
  这次是洛萧坐副驾驶,阿迪里和龙涛跟其他人一起在后斗待着。
  我听到他们问龙涛关于我的事,但龙涛只是神秘一笑,说无可奉告。
  洛萧问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我说山里有条近路,可能是条枯竭的古河道,里面很安全。
  洛萧听了只是点点头,看来他并不知道隧道的事。
  而其他人见龙涛不肯透露我的信息,也就不再多问,只说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龙涛又摆出他惯常的那副拽样,说雷锋做好事,从来不求回报,那语气和神态,就像救人的是他一样。
  这小子果然欠揍,真不知道梅琳的眼睛得了什么怪病,才会自带八层滤镜,把他当成男神。
  “上次不是这个。”洛萧见我总是回头看龙涛,语气古怪地说道。
  “上次那个是我老公,这个是二货。”我收回视线,坏笑道。
  蘑菇的事我没跟洛萧说,就让他以为im原株跟着寄生人一起被埋在基地的废墟里吧,省得再有人去打扰那些蘑菇。
  有些东西不该显露于世,大家互不干扰,井水不犯河水,挺好。
  我的马肯定在雪崩中丧生了,如果它能挣脱缰绳逃跑,那自然更好,而龙涛的马送给了一个家在藏区的研究员。
  所以回程的时候,我们只能步行,因为半路分别,其他人还要走更远的路,卡车便交给了他们。
  我们走了两天,在公路上捡到一辆皮卡,车上的人死于枪伤。
  他的伤口在腿上,但只做了简单的包扎,初步来看是死于失血过多。
  “从出血量判断,他出事的地方距离这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龙涛检查过驾驶室后说。
  这辆车来的方向,正是我们要去的方向,如果司机遇到的是拦路抢劫的匪徒,我们可能也会遇到他们。
  “你们有武器吗?”洛萧问。
  “没有。”我拍拍腰间,现在不是末世,武器没那么好弄。
  龙涛和胡涛辞职的时候武器上交了,他身上只带了军刺。
  洛萧的腰间别着把手枪,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人只有一把枪。
  “有她就够了,人形武器。”龙涛指指我。
  洛萧虽然没说话,但看他的表情明显是很赞同龙涛的说法。
  有车有武器,还有什么能阻止我们上路?
  这回龙涛当司机,我和洛萧在后排座坐着,死去司机的尸体,被我们埋葬在路边。
  车里的血迹没办法洗掉,龙涛用后座的脚垫垫着才能坐, 血腥的味道充斥在密闭的车厢内,龙涛打开车窗,让带着泥土和青草香的风灌进来。
  车行一个小时,我们看到一辆烧毁的汽车,公路中央还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怎么样?有活口吗?”龙涛看到汽车和尸体,侧过头来问我。
  “没有。”我的精神力展开,密切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龙涛听后打转方向盘绕开了尸体,洛萧在经过事故现场时探头向外看了看。
  “地上有弹壳。”洛萧看后说道:“这可能就是发生枪击事件的地方。”
  “汽车和尸体周围没有血迹,尸体手里也没有武器。”我补充道。
  “这么说人不是那个司机杀的,很可能有另一波人烧车杀人,还打伤了司机。”龙涛说。
  “有可能,当心点,那伙人可能在前面。”洛萧道。
  “嗯…真让你说着了,前方五公里处,一点钟方向,有十六个人。”我说。
  “冲过去?”龙涛问。
  “不用,咱们去日行一善。”我拍拍龙涛的座椅,他立刻狠踩油门,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微笑。
  龙涛飙车到危险区域,快接近目标的时候才减速,前方公路上横着辆翻倒的食品车。
  那是政府统一发放食物的货车,车身有救济车的标识,车后箱旁边散落着几个食品箱。
  如此显而易见的诱饵,老套俗烂的拦路方式,在末世时我们都看腻了,所有情节全部了然于心。
  龙涛刚停下车,立刻就有人从公路边上跳出来,我们按兵不动,等着对方提条件。
  而我在几分钟前已经拨通报警电话,报出坐标位置,说有人正在实施抢劫,并且持有枪支。
  报警用的姓名电话号码都是那个死去司机的,我们离开时带上了他的手机和身份证,本想着抛车后,把这些留在车上再报警,也许警方能联系上他的家人,然后按我们留的字条找到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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