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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陆远的“蜂窝煤”生意,有了两个伙计,
  赵满屯碾碎煤炭和黄泥巴,并负责兑水搅拌均匀,
  孙秀娘负责用煤球机做出标准蜂窝煤,
  陆远负责制造蜂窝煤炉,
  陆远没兴趣搞股东制,因为他还有一点积蓄,
  他给两个伙计,开出每人每天十五文的工钱,并且管一顿午饭,
  这个价格不高,也不低,
  但,赵孙两家都蛮开心的,
  毕竟大冬天的,上哪去找离家近还能挣钱的活?
  于是,“叮铃咣当”,一通忙活,
  三天时间,陆远得到了两千斤标准煤球(每只约一斤重),
  还有十只标准煤炉(炉膛可放三只标准蜂窝煤),
  第四天,一大早,就陆远带着两个伙计,
  拖着二手平板大车,来到南云镇,沿街叫卖蜂窝煤和煤炉。
  “大叔,婶子,蜂窝煤煤炉,方便轻巧,好用便宜!”
  陆远的目标很简单,做买卖的生意人,
  这些人有钱,而且客流量不小,很容易把蜂窝煤的招牌打出去,
  当然,新产品开发市场非常难,
  接连跑了五六家,几乎都把他们当骗子。
  “啥玩意?不要不要!”
  “赶紧走,别杵在门口,挡了我铺子!”
  “哦吆!这个炉子要一百文……抢钱啊!”
  原本高高兴兴,充满希望的赵满屯和孙秀娘,
  眼中的光采,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尤其,赵满屯拉着大车,感觉负重千斤……实际上是两千斤!
  又来到一家铺子,恰好是个饭馆,
  陆远丝毫没有气馁,依旧笑嘻嘻的上前推销,
  “老板,恭喜发财!”
  店里没客人,老板看了看陆远,又看了看赵满屯拖的大车,
  “唔,你有啥事?”
  “老板,我们是赤河村的,做煤炉和蜂窝煤,
  煮饭炒菜烧水样样都方便,一块蜂窝煤烧两个时辰,
  三四块就能全天不断火,而且还特别省钱!”
  咦?
  饭店老板来了兴趣,试探着问道:
  “真的这么好?能全天不断火?”
  做饭店的,基本上都是土灶大锅,
  从早上十点到晚上七八点,灶膛里就不能断火,每天烧掉的柴火海了去。
  陆远信心满满地说道:
  “不信的话,我当场烧给老板看,不满意不给钱!”
  老板怕惹出是非,便问道:
  “先别慌,我问你,炉子多少钱一个?一块蜂窝煤多少钱?”
  陆远提着煤炉说道:“这炉子只要一百文,车上的蜂窝煤饼每只一斤重,一文钱两只。”
  看着亮晶晶的白铁皮炉子,再看看车上的煤饼,
  老板心里算了一笔账,每天烧柴火要八九文钱,
  如果换成这样的煤球,至少能剩一大半,就算省一半,一年下来也是蛮可观的。
  最关键的,真能全天不断火,那就太方便了!
  “行!要真像你的那样,我就买你一只炉子,再买一百只煤饼!”
  陆远把样品炉拿出来,用带着的木屑和小木片当引火物,再用火钳夹了一只煤球压上去。
  饭店老板很惊讶,
  “小伙子,就那么点刨,能点着?”
  实心煤球非常难点,需要三四倍的引火物,
  陆远笑呵呵地说道:
  “老板,你家的有没有烧水锅子,
  现在放上去装满水,一会就能烧开。”
  “哦!是吗?老婆子,快点打一锅水来!”
  老板娘也在一旁看新鲜,
  听了这话,到厨房提着一大锅水来,架在煤炉上。
  看到里面有红光,陆远把水锅提起,说道:
  “老板,老板娘,你们来看,这火已经起来了!”
  果然,在老板老板娘眼里,
  炉底那块蜂窝煤饼,顶部虽然是黑色的煤,
  但底部已经烧红,十个孔眼直窜火苗子。
  陆远对孙秀娘说道:“秀娘,那火钳捅一下,让火烧的更旺!”
  孙秀娘拿火钳,顺着煤球眼,
  一通到底,将引火物的残渣,全部捅到煤炉底部舱室。
  陆远将水锅再架上去,任由煤炉自行燃烧,
  一刻钟后,锅里的水已经沸反滚烫……烧开了!
  “老板,老板娘,水烧开了,拿去用吧!”
  老板娘白嫖了一大锅开水,笑嘻嘻的用抹布提着锅耳回厨房。
  陆远将活动炉门拉上,留下四分之一的风口,
  “这样,里面的蜂窝煤就烧的慢,不会断火。
  这时候,您可以架一锅水,或者需要保温的饭菜,
  又或者弄个大竹罩子罩起来,把湿衣服啥的,盖上去,
  它自己就可以慢慢烘干,遇上连阴雨的天气,再也不怕衣服晾不干了!”
  哎!
  地处江北,每年十一月份的梅雨季,
  几乎都见不到阳光,衣服摞在在家里都会长毛……
  灶门口就那么点大地方,想烘干衣物,费柴又费人……
  老板终于心动了,
  百闻不如一见,今天亲眼所见,
  一百斤煤,也差不多要四五十文,
  现在人家做的齐齐整整,还打了孔,价格真不算贵!
  加上这小伙,一口地道南云赤河口音,
  本乡本土的,出了岔子,也不怕找不到人!
  “行吧!拿个新煤炉试试看,
  再来一百,两百只煤饼……两百文是吧?跟我到柜上拿钱!”
  赵满屯和孙秀娘,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开张!
  脸上立马浮现笑容,忙不迭的拿煤炉,卸下蜂窝煤饼。
  陆远依旧不亢不卑的笑道:
  “好嘞!谢谢大叔了啊!”
  顺利拿到钱,他又指着靠墙码放的煤炉煤饼,说道:
  “叔,还有啊,这煤炉可以放三块煤球,
  底下那块烧完了,用烧火钳把上面两块先夹出来,
  再把最下面的夹出来,就行!
  对了,烧过的煤饼渣,吸水性很好,还能垫路基……”
  农村镇上,下雨天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尤其是一层的地面,只要天一阴,
  地面就黏嗒嗒的,没抹过洋灰的,很容易滑倒摔跤。
  都是江北人,大家对此深有体会,深恶痛绝!
  老板越听越觉得,一物多用,煤炉蜂窝煤是个宝,
  他大致算了算,如果烧完两百只煤饼,
  估计就能赚回来,等于白得一只漂亮的煤炉。
  “小伙子,你叫啥名啊?以后煤饼烧完了,我还找买……”
  陆远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叔,我姓沈,大名沈北玄,叫我小沈或者小玄子,就好!”
  “行呢!待会小玄子你们要是渴了,就来店里喝水啊!”
  “哎,谢谢叔,走了哈!”
  “慢走!”
  有一就有二,很快,一个上午过去,
  陆远卖掉两只煤炉,三百只煤饼,半天营业收入三百五十蚊。
  毛估估,赚了一百五十文上下,
  主要是煤炉对半赚,煤饼赚三成,
  当然这是毛利,还要扣除人工费,
  但,无论怎么算,净利润也有一百蚊……
  果然,资本从诞生之初,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三个人,蹲在街边角落,啃干粮嚼咸菜……省了一顿午饭。
  不能怪陆远抠,因为他要攒钱搞半自动煤球机,
  连破碎带搅拌带打煤球一体化,而且还要买一头大牲口骡子拉车。
  到那时,一天做三四千个蜂窝煤饼,轻轻松松。
  刚啃完干粮,有人走过去,忽然又跑回来,
  “你们是那个卖蜂窝煤的吧?”
  咦?
  这么快就有口碑效应了?
  好事啊!
  陆远放下水壶,赶紧站起来,
  “是!蜂窝煤就我们家作!”
  那人走进车子,身手拿了一块煤饼,掂了掂,
  “这煤球有一斤?”
  “老板,不会错的,上下不超过一两……”
  “一文钱两块?”
  “对的,只要煤价不涨,一直都这个价!”
  那人放下煤饼,又拿起煤炉从里到外看了一遍,
  “这煤炉一百蚊?”
  “嗯,老板从哪打听的?”
  “哦,在饺面馆,听老板娘说的……他家的是从你们这里买的吧?”
  “没错!就是我们的!”
  “那行!我也买一只,还要煤饼!”
  “老板,您家在哪儿,我给您送家去!”
  “好,就在镇子西边,跟我来!”
  到了地,陆远才知道,就在镇公所边上,
  小夫妻两人像是从外地搬来的,小院子不大,收拾的蛮干净,
  年轻妇人不明所以,看着丈夫弄了一堆东西回来,忙把丈夫拉到一旁。
  “你这是干啥啊?”
  “这是煤炉和蜂窝煤,可以煮饭、炒菜,烧水,
  对了,听说还能烘衣服……马上就冬天了,尿布换洗之后也能烘干……”
  “这很贵吧?”
  “不贵,炉子一百蚊,煤饼和煤炭差不多,
  一文钱差不多两斤,比烧柴划算多了!”
  “真的?”
  “那还能有假,镇子里买的人可多了!”
  陆远听了,忍住没说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诚不我欺!
  不过呢,他听说这户人家有孩子,便说道:
  “这位老板,炉子烧的是煤,最好放在走廊上,
  如果放屋里,一定要记得开窗通风,避免煤气熏人……
  来,我教你们怎么使用……”
  再次当面测试,拿出刨和零散的木片,点火加煤饼……
  然后是常规操作要领,事无巨细,讲解一遍。
  看着眨眼间,就能点着蜂窝煤,这家的小媳妇也觉得,蛮方便的,
  收了一百五十文,第三家客户敲定。
  “放心,我们差不多每天都来,
  要是您家的煤饼快烧完了,劳烦到饺面馆说一下,我们送货上门!
  或者,先从他家匀几块就一下急等我们送来了,再还给他家!”
  嘿!
  这小伙子真会做生意!
  小俩口觉得沈家蜂窝煤,服务真是没得说,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好唻!小沈慢走啊!”
  从小院子出来,没走几步,身后有人招呼,
  “是沈老弟吗?”
  哎呀!
  陆远回头,无巧不成书,竟然是朱二公子,朱英俊!
  对了,他现在是南云镇的杠把子,那摩温!
  “二公子好!真是巧啊!”
  “我看着背影像你,没想到真是你……”
  朱英俊扫了一眼大车,好奇地问道:“你,现在……不卖鱼了?”
  陆远呵呵一笑:
  “天太冷,没法下水了……
  我这弄点煤炉煤饼卖卖,赚两个小钱,刚从那家送货出来……”
  他指了一下小俩口的院子,
  朱英俊哈哈笑道:
  “嗯,还是我爹看人准,
  说你就是个不安生的主,一会一个鬼点子,这又是啥玩意?”
  陆远简明扼要介绍一番,
  朱英俊大手一挥:
  “算了,大冷的天,
  你也别东奔西走了,这点东西,我全包了!”
  陆远赶紧说道:
  “谢谢二公子好意,一家一户,可用不了这么多……”
  朱英俊笑了笑,说道:
  “行吧,那就买两只煤炉,八百只煤饼……”
  他见陆远有些不好意思,便笑道:
  “你别多想,情分归情分,真不是照顾你!
  你说的很好,我买来先用用看,要好用,
  我给伙房多备几只,你是不知道,冬天弄柴火费劲又费钱……
  唉~~当这个家,可真心不容易!”
  既然对方说到这个地步,陆远也只能挥泪卖了,
  从朱家军伙房增加六百文,
  营业收入飙升到一千一百文,赚大发了!
  蜂窝煤的效率,肉眼可见,
  南云镇,一传十,十传百,
  好多人听说后,购买积极性很高,
  第二天,煤炉就卖光了,煤饼也几乎销售一空,
  因为,昨天买煤炉的人,
  觉得煤饼比烧煤更划算,而且价格一点也不贵,
  他们只当小玄子是创业初期,赔本赚吆喝,
  担心过了这村没那店,纷纷追加订单……
  这导致,陆远不得不从三叉铺,朱迪名下的煤炭铺子,一次性购买了五千斤。
  朱迪闻讯而来,
  “买这么多煤炭干嘛?你们全村都用不完吧?”
  “我做了蜂窝煤,在南云镇上卖的还可以……这点煤差不多一个礼拜吧!”
  朱迪吃了一惊,
  “啥是蜂窝煤?这么好卖?”
  陆远把样品煤炉和剩下十几块煤饼,全都送给了朱九公子。
  看着陆远演示操作,朱迪啧啧称奇,
  “难怪我爹说你是‘智多星下凡’……你的心眼子咋长的?”
  陆远没想到,老朱居然还有“识人之明”,
  他笑道:“你要不要入一股?赚点陪嫁?”
  朱迪踢了对方一脚,
  “你是不是觉得,我嫁不出去?”
  陆远叫起了撞天屈:
  “哎,你怎么好赖话都听不出?要是嫁不出去,还要陪嫁作甚?”
  “吸!”
  又挨了一脚,
  “你是不是看不惯,想我早点嫁出去……”
  得了!
  陆远拿胶带,把自己嘴封起来。
  帅哥遇到辣妹,有理说不清!
  “哼!你不说话,是不是心虚理亏?是不是肚子里骂我?”
  陆远头皮发麻,只好果断投降认输,
  “我的姑奶奶,左中右都不行,大小姐您到底要闹哪样啊?”
  朱迪“噗嗤!”笑了起来:
  “那你先说说入股的事,到底是咋个章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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