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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千年,万年,甚至生生世世,没有什么,再能分开我们……
  ☆、番外:冥寒vs夜清澜
  冥寒是第九子,上届魔尊为人风流又滥情,后宫收纳了将近一百多号各色美人,仙修、魔修、魔族甚至妖修,不一而足,每个放到外面都是不世出的绝色。
  所以他一共有九子十三女,冥寒正好是那最小的一个弟弟,本该最是受宠,偏生将他父亲的容貌继承了个十成十,端的是无比的俊美,只是被他本身的冷漠将那种风流压了下去。
  他的资质也是顶尖的好,在二十几个兄弟姐妹中排的上名号,可是偏偏却成为了所有人的眼中钉,因为他的母亲是最为受宠的一个姬妾。
  那是一个活波大方,热情似火的女人,一袭红衣几乎能灼烧人的眼睛,只是在被魔尊掳回去之后,就像离了水的鲜花一般,渐渐枯萎了光泽。
  可是就这样,他的父亲还是没有对这个格外不同的女人失去兴趣,各种珍品灵丹补药不停地往她嘴里灌,就像是强行给那即将失去生命力的鲜花灌入大量的水,想要延续那种惊心动魄的美。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那个女人的生命,随着生下他之后,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流逝地更快了,根本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已经香消玉殒。
  冥寒看着那个被封在冰棺里的女人,还是那般红艳的衣衫,甚至脸颊还微有红晕,就像只是微微沉睡一般。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痛苦吗
  那是什么,人家总是说,因爱生恨,可是他从未感受到来自父母任何一方的爱,似乎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他的父亲因为他母亲的死,将他视为了灾星,再加上那跟自己十成十的模样,让他更为恼火。试问,一个资质上佳,容貌出众,又父不疼母不爱的孩子,偏偏获得了父亲的十足关注,哪怕厌恶,那也是关注不是么?
  这样一个人,让他们怎么能够忍受他的存在呢?
  所以冥寒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所有兄弟姐妹针对的对象,而更为可笑的是,他们的父亲就这样看着,看着他们互相争斗,似乎这已经成为他的一种娱乐方式,更有甚者,还会在他们对他失去凌虐的兴趣之时,若有似无地展现一点自己对他的“关怀”,将他再度推向那深渊,成为众矢之的。
  冥寒第一次看到夜清澜,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彼时他不过化神期,托他那帮兄弟的福,他的修为进阶格外快,却也埋下了不少隐患,这次刚解决完一批追杀,就被体内肆虐的血脉之力刺激地红了眼,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只想在地上打滚来缓解那近乎能将人逼疯的痛感。
  下一批杀手如鬼魅一般出现,就像那蛰伏已久的巨兽,露出他们狰狞已久的爪牙,想要将他彻底撕碎,冥寒有些惨然地闭上眼,只能走到这里了吗?
  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就在他以为是由于自己因为无法承受疼痛而出现幻觉的时候,一道银铃般的嗓音传来,破开那迷蒙的山雾,将他的意识重新唤醒,“喂,你不是魔族吗?怎么混的这么惨?”
  他强撑着睁开眼,只看到一张绝美的脸,就像所有他在父亲后宫看到过的女人那样,美艳绝伦,却另外多了几分仙气,正含笑地看着他,眼前的脸逐渐跟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身影重叠,他似乎听到那人温柔地唤他,“阿寒……”
  等他的意识重新回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山洞中,之前那个女人就坐在他身边打坐,橘红的火光映衬在她浅白色的衣袍上,居然染上了一层炙热的红,就像那个女人还活着的时候一般,活泼又充满生机。
  “你醒了?”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炙热,她缓缓睁开眼,清亮的眼扫过来,奇异般地压下了那能将人逼疯的剧痛,身上的细小伤口也都被上了药,看的出做这件事的人,手法并不熟练,却很用心。
  “你是何人?为何救我?”本想道谢,脱口而出的却是质问,冥寒有些郁闷地阴下脸,这下可好,这人该恼了,第一个为他上药疗伤的人,就要被他亲手赶走了……
  然而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微暖的葇荑覆上他的额头,“恩,看来是不烧了,我叫夜清澜,救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看你顺眼罢了,再说……”她轻巧一笑,抬手就幻化出一把修长的匕首贴上他的脖颈,冰凉的寒意侵入皮肤,让他不由自主地一抖。
  “反正你也打不过我,就算醒了要害我,也不能成事就是了。”夜清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将匕首重新收回体内,脸上却是全然的洒脱和淡然,就像真的不介意她救下来的人是好是坏一般。
  真暖……
  冥寒却没对她的无礼感到丝毫不满,只是额上的温度消失,让他有些遗憾,他能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很强,真的很强,所以可以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就救下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魔族,也可以转头将他掐死。
  炼虚期?合体期?甚至渡劫期?
  怕是都不止,这样一个绝世的存在,的确没有必要有任何顾虑,随心所欲,恣意妄为,而那洒脱的性子又给她平添了一种特殊的魅力。
  冥寒愣愣地看着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跟他父亲后宫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就像是他母亲惯常穿着的火红色衣袍一般,仿佛是一团火,直直烧进他的心里,将他停滞许久的血液重新带动起来,似乎有了一丝温度。
  接下来的路,两人理所当然地同行,然而讽刺的是,却是夜清澜帮他挡住了所有的追兵,让他能够安全地疗伤。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视线再也没办法从那人身上移开,好像有什么不同的情愫,在心中慢慢发酵,也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清,在他之前的日子里,生活就只有修炼和杀人,至于感情,那是什么?
  他想不明白。
  由于那几乎透支的一次,加上不断的潜力压榨,居然让冥寒成为所有兄弟中第一个激发血脉之力的,一时之间实力猛涨,然而可惜,平静的日子,似乎也要到头了。
  这天,他们在一个山洞里躲避忽然而至的暴雨,猝不及防地,夜清澜挑起了话由,“你的伤已痊愈,那我不日便会离开,以后,各自珍重吧。”
  冥寒猛地僵住了,那还未出口的心意,已然碎裂,就像那尚未发芽的笑心思,还未成长,就被生生扼杀。
  一种细细密密地疼从他心底传来,流向四肢百骸,却不同于激发血脉的痛,这次,让他难以忍受,似乎连灵魂都被生生放在火上炙烤,焦躁不已,急需宣泄。那诡异的痛感刺激了他的神志,看着那人在火光映衬下愈发艳丽的面孔,心中一阵发紧,居然就这般闭上眼,猛地吻了上去。
  意料之中的柔软,又是意料之外的甘甜,唇下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果不其然地,很快被回过神来的夜清澜一脚踢开,那人睁着一双盛怒的眸子,眼尾染上一抹嫣红,就像要飞起来一般,嘴唇紧紧抿着,那除了最初一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匕首重新架在他脖颈上,连姿势都是那般眼熟。
  可是颈间冰凉的触感非但没有让冥寒感到恐惧,反倒滋生了一种近乎诡异的兴奋,他轻笑了一声,自他出生后就没有过的笑容,成功让夜清澜愣了一瞬。
  “你杀了我吧……”冥寒眼底的笑意愈深,他握上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腰部用力,将人重新压回身下,丝毫没在意那离他致命之处不足一公分的锋利剑尖,叹息道,“我的命是你的,你随时可以拿走,但你若下不去手,那可就无法阻止我了……”
  话音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之后发生的事情是那般自然,他终于得到了属于他的光。
  随后两人着实过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没有那源源不断的追兵,没有那恼人的关系和算计,那尊位,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虚梦,什么都抵不过他现在牢牢抓在手中的幸福。
  可是好景不长,约莫两个月之后,夜清澜便消失了,就像她来时一样随性,离开地也格外洒脱,没有留言,没有信物,没有不舍,什么都没有……
  仿佛那三个月只是一场梦。
  冥寒发疯一般地找她,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甚至当他立于人前,除了这一个名字,连她的任何信息都说不出口。
  何门何派?师从何人?一无所知。
  后来,他听说了清澜仙子的美名,散修盟第一人,天资纵横,无数爱慕者前赴后继,甚至能绕着整个散修盟排上几圈。
  是了,这样风光霁月的女子,便合该享受这样的爱慕和尊崇。
  那么他呢?他们这三个月的相处呢?还有那一个个迷醉的夜晚呢?
  冥寒没有办法当那些事不曾发生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底那个破洞只会越来越大,那个伤口,没有丝毫的愈合,只会不断灌脓,然后腐烂,直到什么都不剩下。
  好吧,她离开了,然后呢?
  当然是把人抢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冥寒以强势的态度回归魔界,用近乎血腥的手段废了他的所有兄弟姐妹,面对只剩下他一个继承人的情况,他的父亲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或者责备,只是用近乎苛刻的眼光审视他很久,然后对他说道,“你倒是能耐,那便大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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