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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挺好的吗,去法国也不错。萨特就是法国人,你也可以去巴黎高师留学嘛。”
  “是吗?但我不是很喜欢佳佳这个人。”
  “为什么?她那么喜欢你。”我想起了第一次在大胡子家见面时,周佳音躺在床上和我说话的情景。我想,如果不是为了高前,她是不会这样的。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喜欢她。”
  高前的话让我感到有些不解。我看了看高前,他并不像喝多了的样子。
  “她太喜欢我,对我百依百顺,甚至为了我她可以去做一些出格的事,她惟独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她没有自己,这太可怕了,因为我不能成为她,也不可能成为她的那个自己,因为我有我的生活,而我一想到,有人要把我的生活当成自己的生活就感到可怕。”高前突然叹了一口气,“如果佳佳不是那么喜欢我,也许我会喜欢她。你说是不是?”
  “这个,我也不是很懂。”可能是我喝多了,也可能是高前的这番话让我听起来有些过于复杂,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我觉得他讲的这些东西有点抽象,也有点站不住脚。
  “你要这么想,好像也没错,但我想,她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也许,她只不过是通过你来确立她自己,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试图批驳他的歪理,为周佳音辩护。
  “她假如能够好好弹琴,或在我之外,喜欢一件别的什么东西,我就信你说的话。”高前似乎不想和我就这个话题谈下去。
  我只能闭嘴,因为我对周佳音的了解从开始到现在都少得可怜,就像对我自己一样。说到底,我并不像高前那样如此了解自己,并能如此了解他人。这也正是高前和我不一样的地方。
  然而我们现在说这一切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因为它们都已成为过去。在那个遥远的国度,周佳音也许不仅将摆脱对高前的记忆,很有可能就连我们之间所发生的那些戏剧化的交往也将遗忘。
  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同时也是另外一个时代。她将见到另外的人,看到不同的城市和乡村,直至,实际上,也是不得不,把那个另外的世界作为惟一真实的世界,与此同时,一切将作为幻想和回忆被疏远,另置,变得越来越不真实,乃至消失。
  因为,我们只能在一个可以触及的世界中生活;而不是我们的身体无法安置的地方。否则,我们的心灵将永远不可能获得宁静。
  火车上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拥挤。
  窗外,是一片片碧绿的稻田和金黄色的油菜花,粉墙黛瓦的江南民居和镜子一样的池塘就镶嵌在这块巨大而炫目的地毯之上,铁道边笔直的水杉一掠而过。列车就像穿行在一串明亮和谐音符之中。这让我想起贝多芬的《田园》,我只依稀记得它的旋律,但我想这支曲子所描述的风光大概不会比我眼前所看到的更好。这些景物不仅符合我的心情,也符合我的想像,我甚至感到,从踏上火车车门踏板的一刹那起,我就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铁路伸向远方,似乎无穷无尽。沿途的风景也逐渐在发生变化,由平原而丘陵,由丘陵而高山,人们上上下下,我却始终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车窗外在田间劳动的孤寂的农人,高大的山峰和蜿蜒的溪流。有时阴雨连绵,雨水会把车窗的玻璃打得一片模糊,有时阳光灿烂,即使拉上窗帘,闭上眼睛,还能感觉到太阳的光芒。我身边的乘客的口音和穿着也在不断地改变,我已渐渐听不懂他们闲谈的语言。
  时间在推移,空间在变换。深夜,我从摇摇晃晃的梦中醒来,满车的旅客似乎都在昏睡,车窗外,除了铁轨旁一米多宽的路基还能模糊地看见外,别的只有投射在玻璃上的自己枯涩的面庞和蓬乱的长发。我感觉自己像个陌生人,已经认不出自己,而周围的人却都相互熟识,也许,他们正在同一个的梦乡里寒暄和醒来,就像我现在所做的一样,看着我这个奇怪的人发呆。
  寻无所爱之旅(2)
  在穿过一段长长的隧道后,火车鸣了几声汽笛,颤抖了一下,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山区小站停了下来。车站外空空荡荡,既没有铁皮屋顶的小杂货店,也没有公交车和别的交通工具,甚至连人也很少。午后的小雨细密如丝,无声地从空中飘下,让人觉得非常疲倦。我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低沉的乌云正在缓缓飘动,而一座座被雨打湿的墨绿色的山峰,显得非常刺目,似乎要从远处直跳入人的眼睛。
  我回头问出站口的检票员,从这里到凤凰应该怎么去。他指了指车站左边的一条街道,告诉我一拐弯就有一个长途汽车站。我打开背包,取出一件蓝黑色的防雨夹克穿上,然后冒雨向汽车站走去。
  长途汽车站只是一间简单而朴实的黄色平房,大门上方的红色五角星和两侧大概是十几年前刷的“抓革命促生产”的红色标语已经褪色和脱落。在候车室的几条木制的长椅上,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头戴斗笠身披棕色蓑衣的本地农民,他们一边抽烟,一边盯着身边装满东西的箩筐和背篓。有一个人的脚下,还卧着两只系住脚的灰鸭子。售票处的铁栏杆已经生锈,我看了看墙上贴的通往凤凰的汽车班次,才发现全天惟一的一班车早已在上午就开出了。我又转过身去看车次表,想看看有没有往凤凰方向开的车。女售票员可能看出了我这个外地人的心思,从售票窗后的座位上站起来,好心地用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我,现在只有这一班车是往那个方向开的,而且,路很远,又不好走,汽车要跑将近两个多小时才能到,所以,她劝我今天就住在这里,明天再走。
  我看了看门外,尽管还在下雨,天空好像正逐渐在发亮。我谢了谢她,离开了车站。也许这是小城的边缘地带,周围显得十分安静。除了偶尔有人骑着自行车懒洋洋地从坑坑洼洼的马路中间经过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动静。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今天就离开这个地方。我算了算时间,如果汽车要跑两个小时的话,我走五六个小时也应该能到,而且,因为现在天黑得晚,说不定我走快一点,天黑前就能到凤凰。
  这个决定是对的,通往凤凰的公路虽然破旧,但因为都是砂石地,并不难走,而且,雨后的空气非常清新。我看着远处的青山慢慢靠近,一边的山谷里,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哗啦哗啦地流淌着,有时转过一个山角后它会突然没有了踪影,可等我疲惫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时,它却又在我的耳边流淌了起来。我经过了一个小小的村庄,它只有几户人家,还高高低低地分散在山坡上。从乌黑的瓦片和露出陈旧的木质原色的门窗和墙壁上,可以看出其年代的久远。不远的山坡上,还可以看见有人在田间劳动。我的眼前浮现出桃叶的形象,我突然感到她身上的某种气质与这平静而孤寂的山水给人的感觉非常协调,她的寡言,还有她时常的沉默,以及目光中闪现出来的雾一样的幻影,也都让人感到自然和正常。我觉得,我正在接近过去的那个她,也许,这也正是现在的她,此时此地的她。
  我想,我只要再见到她,一定能够重新认识她。
  长时间的行走,使我逐渐感到肩上的背包越来越重,身体也越来越热,我脱下不透气的防雨外衣,开始只穿一件衬衫走路。可我没想到,山里的天气变化无常,我刚轻松没多久,就从远处的天空涌来一大片乌云,刹那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把我淋成了个落汤鸡。
  冰凉的雨水让我清醒了过来,看看越来越昏黑的天空,和消失在前方山腰上的像一根细长的白线一样的道路,我不禁有些担心,开始对自己在夜幕降临之前赶到凤凰产生了怀疑。
  沿途的村庄是如此之少,以致我有点弄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走在去凤凰的路上。在天色完全黑下来前,远处的山峰突然闪耀出一片金色的光芒,但转瞬之间,就像海市蜃楼一样消失了。潮湿的云气从路边的丛林中升起,很快就给前方的道路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面纱。
  我开始想,当我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桃叶面前时,她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是喜出望外,还是因出人意料而将我拒之门外?我感到眼前的景物越来越陌生,而我犹如陷入一个由起伏的道路和山川,以及淙淙流淌的小溪所构成的这个迷宫之中,似乎永远也无法到达我的目的地,而我的力气也将慢慢耗尽。我逐渐对自己的这次旅行是否有意义,又是否能够获得意义不那么自信了。
  随着夜色变深,寒意也越来越浓,我把脱下的衣服又一件件穿上。还是有点冷。看了看身后走过的沙沙作响的道路,又望了望前方出现的又一个山口,不禁有些绝望。就在这时,后面来了一辆拖拉机,我靠路边走了几步,让过了这辆拖拉机。可拖拉机却轰鸣着停在了我面前。
  寻无所爱之旅(3)
  “你到哪里去?”司机问我。
  “凤凰。”我答。
  “上车吧,我可以带你一段。”可能看出我是个外地人,他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我犹豫了一下,爬上了后面的车厢,放下背包,抓住车厢的栏杆,坐在了他的身后。
  “这么晚了,还去凤凰,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他回过头大声问。
  “没有,我是来旅游的。”拖拉机的响声实在太大,我也只能大声说。
  “你是从哪来的?”
  “南京。”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南京才好玩。大城市,又是六朝古都。”
  “你去过南京?”
  “没有,以后有机会,我想去南京看看,还有上海,十里洋场,都要去看看。听说南京的紫金山,还有中山陵不错?”
  “还可以。但紫金山其实没有这里的山好看。”
  “是吗?这倒是我第一次听人这么讲。”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说法感到有些惊奇。
  我们一路就这样聊了下去。
  当这个热情的小伙子把拖拉机停在一个村庄的路口时,我还以为他已经到了,就抓起背包从车上跳了下来,对他说了声谢谢。他指着一座桥告诉我,走过去就是了,然后挥挥手对我说了声再见,把拖拉机掉了个头,又从来的方向开了回去。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把我一直送到了凤凰。
  在朦胧的夜色中,我看见一轮月亮正缓缓地发出光来。桥下是一条闪光的河流,河两岸,都是高高低低的吊脚楼,有的还亮着微弱的灯光。这张像水墨画一样的风景,我以前曾不止一次在桃叶的影集里看到过,我感觉我正慢慢走入这本影集中。
  我走上大桥,穿过一道样式古老的城门,一条窄窄的街道在月光下静静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就是凤凰。我轻轻地对自己说了一句,我到了。
  我发现,这个时间是合适的。我的到来没有打扰任何人。我只是悄悄地进入了他们的梦乡。
  甚至,很有可能,也进入了桃叶的梦乡。
  16
  早上,我从临街的县政府招待所醒来,我看了看头顶白灰剥落的天花板,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宽大的房间,潮湿的被褥,以及简朴的陈设,都说明这一切并非梦寐。窗户是开着的,我静静地听了一下外面的声音,似乎除了一两声自行车铃铛的响声和远远的一阵拖拉机的咚咚声外,没有更多的声音。这让我想起了保罗·西蒙的那首名为《寂静之声》的歌,也许,我现在听到的,就是这种寂静的声音。
  时间还很早,我原以为我会因昨夜的长途跋涉而昏睡到中午才起来。可没想到竟会醒得这么早。我推开窗户,看到远处黑色的屋脊像波浪一样起伏,细碎的鱼鳞瓦片犹如一片片激起的浪花,而中间一条条狭窄弯曲的小巷却如浪花之间相互撞击后所产生的裂纹。更远的地方,可以看到那条雾气蒸腾的河流,河对岸朦朦胧胧的房屋。还有高耸的城门楼和隐隐约约的一段低矮的带有城垛的城墙。
  隔壁传来了几个人的说笑声。从他们的普通话里,我猜测,很有可能就是来这里写生的那些建筑系的大学生。昨天晚上,当我找到这家惟一还亮着灯的招待所时,里面的服务人员就是把我当成他们中的一个人才开的门,要不然,昨天晚上我很可能会露宿街头。等他们的声音渐渐消失,四周重新静下来,我才从窗边转过身来。
  我穿好衣服,洗漱了一下,还特地取出剃须刀刮掉了这几天长出的胡子。擦了擦已经被水汽模糊的镜子,看了看镜中因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觉得自己似乎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却不是很清楚。只是总感到眼前的这面镜子没有把自己的某种东西照出来,而这某种东西正是我觉得自己应该有的,或者是想拥有的东西。我突然意识到我这次来凤凰的真正目的,我所要寻找的,也许并不是桃叶,而就是这种东西。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吃惊,我偷偷看了一下镜子,门外似乎并没有人偷听或偷看,实际上这也不可能,但我还是有些惊慌,好像自己的内心被别人一下窥破了一样,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和耳朵在发烫,我不敢再看面前的镜子,转身走了出去。
  我想我的脸一定红了。过了一会我才慢慢平静下来。这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当务之急,是应该先填饱肚子再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除了几块饼干外,我几乎什么东西也没吃。我把背包整理了一下,拿出了记有桃叶通讯地址的笔记本,可想了想,我还是把它放了回去。
  在纷乱的思绪中,我关上门下了楼。经过服务台的时候,我问值班的女服务员,那些写生的大学生到哪里去了。和昨天夜里值班的那个男服务员一样,她可能也以为我和他们是一批的,就告诉我到老城去了。这个女服务员的年龄估计和我差不多,留着一头整齐的长发,穿一件黑色的西服,里面是一件白衬衫,一副很职业化的装扮,但她戴的那副圆圆的黑框近视眼镜,和她一开口就露出的两个酒窝,又显示出她的学生气来。
  寻无所爱之旅(4)
  “今天是你值班吗?”
  “是。”她很客气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想找个地方吃点本地的东西,小吃那种,你看哪里好?”
  “这个,你出门顺着大路往一直往前走,看到一座角楼走下去就是。小吃店老街上有很多。”
  我说了声谢谢。把屋门的钥匙放到了柜台上。
  “有什么贵重东西要存吗?”她又看了看我。
  “哦,没有,我现在最贵重的东西就是我自己,丢不了。”
  她被我这句话逗笑了。
  “那就好,你回来叫我开门就是了。”
  “能告诉我你姓什么吗?”
  “我姓陈,叫陈丽,美丽的丽,你喊我小陈好了。”她大方地说。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并不多,而且大多都是骑自行车和走路的本地人。我按小陈的指引找到了那座角楼,从旁边的路口拐进了一条房檐低矮,麻石板路面的老街。这里的人明显多了些。街两边有很多小店,都是老式的门面,临街摆着柜台或灶台,有不少都是卖当地的特产姜糖和米酒的,还有的是一些普通的杂货店,剩下的就是各种小饭店了。我钻进一家挂着老海记米粉馆招牌的小吃店,走到窗口的一张小桌子前坐了下来。这间房屋有一半是架空的,外面就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条河流,有人打着伞,正从竖在河面的一长溜碇上走过。清澈的河水下,是一缕缕绿色的水草。我坐在一个小竹椅上,望着对岸的吊脚楼,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坐在对面的一家小饭店里在看这边的自己。这种感觉很怪。一个小姑娘拿着一张硬纸板做成的菜谱来问我吃什么,我看了看,问她早上吃什么,她顺口说了一句牛肉粉。我说那就给我来一碗。小姑娘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就指着菜单上的“牛肉粉”三个字给她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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