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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菲儿望着在生气的金瑶,心里想着夺门而出的童妙雪,开朗的她渐渐忧虑起来了。
  第十八章
  童妙雪气冲冲的跑出宿舍,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可是心里面却觉得更闷了。金瑶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连她也不理解自己,她也误会自己,还要和自己吵架,怎么会这样呢,这个宿舍还怎么回去?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离自己而去,离去之前都要和自己作对?!童妙雪越想越伤心,心里面觉得难过极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灿烂的照耀着,可是却不能晒干童妙雪的眼泪。她慢慢走着,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去哪里呢,宿舍也不能待,自己可以去哪里呢?童妙雪把手机拿出来,翻看着通讯录。叶以风要走了,他的号码差不多可以删除了;金瑶,刚刚才吵过架;菲儿,把她喊出来又怎么样。泪水模糊了童妙雪的双眼,她什么也看不清,手指又按了一下,童妙雪隐约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妈妈的号码,她吸了吸鼻子,毫不迟疑的拨通妈妈的号码。
  “喂,你好。”接电话的是个男声。
  童妙雪愣了一下,然后小声的问:“你好,伯伯,我是妙雪,我想找我妈妈。”
  “哦,是妙雪啊。”军官的声音很亲切。
  “妈妈为什么不接电话?”童妙雪问。
  “你妈妈—;—;”军官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她又住院了,现在在休息,不能接电话。”
  军官的话像是一击重拳敲打在童妙雪的身上,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都站不住了。“妈妈,怎么会又住院了?”童妙雪着急地问。
  “要不你来一趟,妙雪,我有些话想告诉你。”军官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出了一个决定。
  童妙雪并没有在意军官的话,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妈妈。她立刻挂了电话,擦掉眼泪,向学校大门跑去,她要马上赶到妈妈的身边。
  远处的球场,满场的欢呼声并没有吸引黎亮的注意,虽然脚下的足球在滚动,可是他的全身心都被站在操场外的童妙雪占据了。从他做准备活动开始,就发现童妙雪在操场外面的小路旁站着,非常着急的接完电话,然后飞快的跑开。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着急?只是无论离童妙雪多远,黎亮总是能一眼就确定,她在擦眼泪,刚才也不例外,她肯定哭过了。一想到她在哭,黎亮的心里就揪了起来,真想立刻陪在她的身边。
  “黎亮,练习比赛要开始了。”楚建诚冲着黎亮大喊。
  “哦,好的。”黎亮收回眼光,向球场中央走去。虽然背对着童妙雪离开的方向,可是黎亮清楚的知道,留在球场的只是自己的人,自己的心已经追随童妙雪去了。
  童妙雪在医院里到处寻找着,在病房走廊的座椅上看见军官坐在那里。她立即冲过去。“伯伯,我妈妈怎么了,她为什么又住院了?她得了什么病?你快点告诉我!”童妙雪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妙雪,你别着急,你妈妈并没有什么病。”军官拍了拍童妙雪的肩,让她坐下。
  “没病?那妈妈为什么又住院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频繁的住院,她到底怎么了?”童妙雪很着急地问。
  “妙雪,你相信我,我和你一样关心你妈妈,她不是因为身体生病才住院的。”军官坐在童妙雪的身旁说。
  “不是因为身体生病?”童妙雪望着那个军官,不明白他的意思。
  “妙雪,你妈妈不让我告诉你,可是我认为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还是让你知道的比较好。”军官虽然说的很亲切,可是语气却变的沉重起来。
  “什么事情?”童妙雪收住眼泪,心里面觉得七上八下,军官想告诉她什么?
  “你妈妈自从和你爸爸离婚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医生说她的精神压力很大。南京是她熟悉的地方,留在这里,她就会想到和你爸爸生活过的二十多年,而且很多认识的熟人也会给她无形的压力。你妈妈在今年春节前就辞职不工作了,因为同事都知道她离婚又再婚,经常在背后指指点点,人言可畏,所以不得不离开。”军官说完,叹了一口气。
  童妙雪觉得自己对妈妈关心的太少了,得知父母离婚,她一直想的就是自己的痛苦,从来没有想过妈妈的感受,原来妈妈在南京过得这么辛苦。
  “所以我经常带你母亲回长春去,让她放松放松,活的自在点。可是她只要一回来,身体就受不住,老是会晕倒,然后就要住院挂水。医生说这完全是精神压力太大造成的身体虚弱。”军官看着童妙雪说。
  童妙雪默不作声,她想起了暑假的电话里,妈妈曾经说过她想去长春住。
  “我劝过你妈妈去长春居住,不要再留在这儿。但是你妈妈放心不下你,坚持要待在南京。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你妈妈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静养,不能再有焦虑悲痛的情绪。”军官把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
  童妙雪望着军官,心里隐约猜到军官想和她说什么。
  “妙雪,我可以对你有一个请求吗?”军官说的很真切。
  “让我说服妈妈和你去长春。”童妙雪说的很轻,一滴眼泪也没有留,自己出奇的平静。
  “妙雪,你真是聪明的孩子,你也不想你妈妈一直身体不好吧。我可以保证你妈妈到了长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一放假就可以来长春看你妈妈,平时也可以,坐飞机来就是了。”军官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得很激动。
  “我相信你,伯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童妙雪说的很平静,表现出长大懂事的样子。可是她的心里面,像是被成千上万的针在扎,痛得让童妙雪什么说不出来了。
  “会的,一定会的,妙雪,你真是懂事。”军官满脸笑意,“哦,进去看看你妈妈吧。”
  童妙雪明白军官的意思,他要自己马上就去说服妈妈。她走进病房,妈妈看见进来的是她,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童妙雪靠在妈妈的怀里,笑着和妈妈说话,心里面拼命的忍住眼泪。在军官和童妙雪的一起说服下,妈妈同意去长春。童妙雪笑着让妈妈为自己准备一件大棉袄,寒假的时候去看妈妈。她一再向妈妈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妈妈安心的待在长春,不要担心自己,电话也会经常打的。妈妈看见开朗说笑的童妙雪,心里面宽慰不少。她摸着童妙雪的头说,妙雪真是长大了。童妙雪露出调皮的微笑说,妈妈也要照顾好自己。在病房里最高兴的人是军官,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傍晚,童妙雪要离开医院,回爸爸家过夜。临走时,她笑着亲了一下妈妈,说长春见。妈妈也欣喜的亲了她。笑容一直僵在童妙雪的脸上,直到她上了出租车,听见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童妙雪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用手不停的擦拭,心里面一直重复告诉自己,不要哭,童妙雪,你做的对,妈妈会过得很幸福的,一定会过的很幸福的,你没有资格去剥夺妈妈的幸福。不要哭,不要哭了。可是眼泪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流越多,心里面的疼痛因为眼泪的冲刷变得更加尖锐了。
  由于交通晚高峰的拥堵,出租车开到爸爸家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也给了童妙雪很长时间收拾自己的心情。立在爸爸家的门前,望着那扇熟悉的大门,童妙雪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妙雪,你回来了,怎么没打个电话来?”爸爸打开门,神情非常的兴奋。
  “爸爸。”童妙雪喊了一声,然后被爸爸拉进屋子。屋子里放着几个汽球,还有几束花篮,他们在庆祝什么啊?童妙雪想着,妈妈在医院住院,爸爸却在张灯结彩的庆祝,人都变的这么残忍吗?
  “妙雪,你来得真好,要和你说个好消息。”爸爸的语气非常兴奋。
  童妙雪并不在乎爸爸说的好消息,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路欣,她投过来的眼神里尽是得意,仿佛争夺爸爸的战争中,她赢了。
  “妙雪,刚到南京吗?怎么回来也不打个电话呢,快坐下吧。”路欣做作的声音让童妙雪想呕吐。可是她为什么不站起来呢?这和她平时喜欢在爸爸面前,表现对自己关心的样子不相符。
  童妙雪疑惑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一张纸吸引住了,是医院开的证明。童妙雪走近桌子,看清了证明上的字,立刻觉得所有的血都往脑子里涌,整个世界都在她面前粉碎了。这是一张诊断书:路欣阿姨怀孕了!
  “妙雪,你就快有个弟弟或妹妹了。”爸爸兴奋的脸在童妙雪的面前扭曲了,她觉得爸爸的样子像个魔鬼,而面前坐着的路欣是一个带着邪气的妖怪。她完全听不进爸爸在高兴的说什么,心里积聚的痛苦压垮了她,繁华广阔的城市却没有一个自己的家!爸爸和路欣有了孩子,妈妈要和军官去长春,那自己呢,自己可以去哪里?爸爸妈妈各自一个家,都过得甜蜜幸福,哪个家都不缺童妙雪!痛苦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因为只有自己是多余的!对于哪个家都是多余的,没有人需要自己,没有人在意自己!
  童妙雪想大喊,可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一瞬间她把所有安慰自己的话都抛开了,不要长大了,回到从前吧,就把自己的家还给自己吧!童妙雪扑进爸爸怀里,边哭边喊着:“爸爸,你和妈妈复婚,好不好?我们三个人像以前一样生活在一起,我保证做最乖的女儿!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们回到从前吧,求求你爸爸!”
  “妙雪,”爸爸很意外童妙雪的举动,他抱着童妙雪,轻拍着她的背,和蔼的说:“不要闹了。你要当姐姐了,你很快就会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了!”
  爸爸和蔼的声音在童妙雪听来,是锐利的刀子直刺自己的胸口,“不!我不要当姐姐!我不要弟弟妹妹!我只要我的家,我只要我的爸爸妈妈!求求你,爸爸,不要让我成为孤儿,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把我们原来的家找回来吧。”童妙雪在爸爸的怀里痛哭着。
  爸爸抱着童妙雪,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路欣看着童妙雪一语不发,突然她捂着肚子叫起来,“哎哟,好痛啊。”
  爸爸立即放开童妙雪,走到她身边,扶着她,关切的问,“哪儿不舒服?”然后对童妙雪说,“妙雪,别闹了,路欣阿姨会受不了的。”
  童妙雪被爸爸甩开,她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爸爸和路欣,他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可是和自己却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完全陌生的人。童妙雪向后退了一步,用绝望的眼神看了爸爸一眼,然后转身跑出大门。她拼命地向前跑,不知道要跑到哪儿,只想跑到一个可以不让自己哭泣的地方。
  晚上十点,叶以风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阳台上看星星。自从暑假里童妙雪经常趴在阳台上看星星之后,他也习惯于晚上站在阳台上,不知道童妙雪在看星星的时候会想什么,虽然在地面上看星星,觉得它们的距离很近,可是实际上星星之间的距离是很远的。
  大门突然被敲的咚咚响,叶以风向大门走去,这时候会是谁来?
  门一打开,哭的像个泪人一样的童妙雪一下子抱住叶以风,“带我去纽约,求求你带我去纽约吧。”童妙雪哀求着说。
  叶以风望着怀里童妙雪,惊讶极了。
  客厅里亮着一盏落地灯,柔和的光洒满整个房间。叶以风搂着童妙雪在沙发上坐着。他已经有些分辨不出自己对童妙雪的感情。自己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了吗?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童妙雪轻轻地说。
  “可以的。”叶以风说。
  “叶以风,请你带我去纽约好不好?让我成为你家里的一员吧。我已经没有家了,请你收留我吧。”童妙雪的带着哭腔说。
  “妙雪,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突然想去纽约?”叶以风的心里也在为自己找答案。
  童妙雪从叶以风的怀里起来,她红肿的眼睛看着叶以风,“从一开始你说你要回纽约,我就想和你一起回去,因为和你,和婷婷在一起,给我一种家的感觉,这正是我失去的东西。”
  叶以风目不转睛的盯着童妙雪,等她继续说下去。
  “今天我去见了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妈妈要和继父去长春,我的爸爸和继母有了孩子。我看见他们各自都过得非常幸福,比以前幸福很多。会痛苦的人只有我一个,所以我想为我自己找到幸福的方向。”童妙雪一边忍着眼泪,一边说。
  叶以风望着眼前脆弱的女孩子,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我只是想为我自己找一个温暖的家。我什么也不会要求你的,到了纽约,我可以自己打工,继续读书。只是请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不想一个人孤独的待着。”眼泪从童妙雪的脸上飞快的流过。
  “妙雪。”叶以风心疼的抱住童妙雪。
  “请你带我离开这里吧,这里只能让我哭,我不想留在这儿,带我走吧。”童妙雪在叶以风的怀里边哭边说。
  “妙雪,我会给你一个家的,我带你走。”叶以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童妙雪一直飘荡的心终于找到了落脚点,她抱紧了叶以风,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只要离开这里!自己也可以像爸爸妈妈一样过得很幸福。
  “妙雪,你干什么要收拾东西啊?”宿舍里蓝菲儿吃惊的望着童妙雪,她一进宿舍,什么话也不说,只顾整理自己的东西。蓝菲儿发觉童妙雪不理会自己,她立即跑出宿舍,不一会儿把金瑶拉回来。“你看,她一回来就拼命收拾东西,问她话,她也不说。”蓝菲儿对金瑶说。
  金瑶看着忙碌的童妙雪,“妙雪,你在干什么?”
  童妙雪拉上行李包的拉链,转身看着金瑶和蓝菲儿。
  “妙雪,你眼睛怎么红红的,你哭过?!”蓝菲儿吃惊地说。
  金瑶也看到了,她连忙问:“妙雪,发生什么事情了?”
  “金瑶,你以后不会再和我吵架了。”童妙雪平静的说。
  “什么?”金瑶疑惑的说。
  “妙雪,你要换宿舍吗?”蓝菲儿有些着急。
  “我不是换宿舍,我决定退学。”童妙雪说的仿佛不是自己。
  “什么?你说什么?妙雪?!”蓝菲儿惊呼起来。
  “童妙雪,你怎么了,把话说清楚!”金瑶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菲儿,把宿舍门关起来,我有话要问妙雪。”
  蓝菲儿立刻关上宿舍的门,站在一边着急的看着金瑶和童妙雪。
  “你怎么回事,昨天一夜没回宿舍,一早上回来就说胡话。你还把我们当朋友吗?”金瑶问。
  “你不是说不和自私自利的人做朋友吗?”童妙雪说。
  “你的意思是,你宁愿选择自私自利,也不愿意和我们做朋友?!”
  “这个我没得选了,我说了我要退学。”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退学?!”
  “因为我要和叶以风去美国。”
  “叶以风?那个小女孩的爸爸?妙雪,你疯了,你和那个男人出国,这算什么?你爸爸妈妈允许吗?你就这样擅做主张!”
  “不要提我的爸爸妈妈,我做什么事情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童妙雪大声地说。
  “妙雪,你必须说明白,你爸爸妈妈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要退学?你难道一点都不信任我和菲儿吗?”
  童妙雪抑制住想哭的冲动,昨天晚上她下定了决心,迅速办好一切手续,用最快的时间离开上海,自己绝对不把时间花在没有用的哭泣上。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他们已经离婚了,而且各自有一个家,过得很幸福,我需要为自己找个家,所以我决定和叶以风去美国。”
  “妙雪,你说什么?”金瑶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她看着一旁惊讶的嘴都合不上的蓝菲儿,她确定自己没听错。
  童妙雪看着她们,把自己父母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金瑶和蓝菲儿听了,心里都震撼不已。宿舍里沉默了好久,金瑶突然说:“就算你父母各自一个家,也没有不要你啊!你没必要退学,你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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