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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狠狠瞪他一眼,才不信他会忘。他纵声大笑:“清,你这样孩子气的表情,我很久未见过了。”
  看着他的笑容,仿佛又回到过去鼎力合作,并肩作战的日子。我们还是那样默契,但是,一切毕竟不同了。我缓缓在起身,道:“我去找人来带走他。”说着向外走去,瑞的笑声嘎然而止,在我身后幽幽地说:“清,我们这样不好吗?最默契的伙伴,最亲密的…”
  “陛下,”我打断他,道:“天不早了,陛下还是换一个地方休息吧。荐清告退。”我向前疾行,见到一个侍卫,交待他却办理陈亮一事,然后出宫。
  今夜没有风雪,清冷的月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天很冷,昨夜在风雪中站了一夜也没觉得这样冷,是因为离开他身边了吗?当年决然离开,是不是因为知道若不走,就又会陷进去?最默契的伙伴,合作了六年,怎能不默契?
  瑞受伤的事应该除了我和福公公没人知道,但是那天下午他被御林军找回,福公公偷偷熬药,有了蛛丝马迹可循,而恰在那夜刺客就来了,这说明,宫里有内线,他们想趁瑞受伤时刺杀他。
  他们知道等瑞的伤一好,就再没有机会。所以虽然一次失手,却必不肯罢休。也正因如此,我明知那人被废了左臂,不可能来,昨夜还是守了一整夜,而刺客没来,说明他知道我在外面,说明他是消息很灵通,或是靠近权力核心的人。
  我还未想出办法将这人引出来,瑞却想出了。他一知我不是为叶家,就明白了一切,晌午时的圣旨,在我的名字上作了手脚“叶”字上面,和“荐”字下面,有两处不显眼的黑点,似不小心溅上的墨汁。
  他是让我上半夜去见他,他从前常玩这种文字游戏,每次都不同,却不告诉我该怎么做,让我费尽思量。
  他在宫里让侍卫准备擒拿我的工具,怎么瞒得过陈亮这个副总管?他让福公公故意激怒我,我一冲进去,就会动手。
  可怜我那时不知道,还以为他已经被害,吓得不轻。我只奇怪,他对我就那么有信心,就没想过万一我失手,真的被擒住,他该怎么办?
  他就那么轻易的将生命交给我,甚至是在我表现出恨他的时候。幸好我抓那网时多了个心眼,没有用手直接抓,而是隔了一层衣袖。
  就算要逼真,也太凶险了。若我质问他,他一定会笑道:我的战神岂是那么好对付的?那陈亮恨是硬气,杨衍之怕也问不出什么,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呢?能调用江湖上一流的高手,能将人不落痕迹的安插在陛下身边,这人的厉害之处怕还不止这些。
  他的目标是瑞,是为皇位吗?他有什么资格和瑞争皇位呢?难道是…很好,就让叶荐清和你斗一斗吧。***能调用江湖上一流的高手,能将人不落痕迹的安插在陛下身边,这人的厉害之处怕还不止这些。
  他的目标是瑞,是为皇位吗?他有什么资格和瑞争皇位呢?难道是…很好,就让叶荐清和你斗一斗吧。
  那夜一场风雪,放晴之后气温骤降,恰似隆冬时分的天寒地冻。御书房内却暖意融融,跳动的炉火映红了瑞庄重严肃的脸。
  他斜靠在软塌上,面对堆成小山一样的奏折,全神贯注。时而凝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时而拍案大怒,时而展颜而笑…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福公公来回走动,小心伺候,将批好的奏折一个一个送出去,不时歉然地看看我。
  璇儿的病刚有起色,应该多陪陪他。刺客的事绝不能大意,必须尽快找出幕后之人,应该去刑部看看陈亮的情况,再查阅一些从前的卷宗。
  可是整整一个上午,却被捐在这御书房内看他处理政务,一步也不能动弹。看来他想一直这样耗下去,是啊,他向来隐忍,沉得住气,我却不由着急起来。几次开口求去,都被他极力挽留,软语回绝,让我再等他一会儿就好。
  看他言辞恳切,脸上带着疲态,不时掩唇低咳几声,又知他向来勤政,日夜操劳,辛苦异常,我怒不得,骂不得,气不得,更走不得,无计可施之下,长叹一声,低头闷坐。
  终于,他批完所有奏折,伸了个懒腰,向后一靠,舒服地躺下来,身体放松,脸含惬意的微笑,闭目养神。福公公悄悄退出去。看他仍没有搭理我,更毫无让我走的意思,忍无可忍,起身就走。
  却听他轻轻一句:“清,你等了一个上午,就这样走了吗?”我反唇相讥:“难道还要再等一个下午不成?荐清先告退,等陛下真的有急事时,我再来不迟。”
  他低笑出声:“真的生气了?我只想让你陪陪我,有你在身边,处理这些事也不头疼了。清,以前我处理政务的时候,也经常…”
  那是以前啊,以前每次帮他处理完这些繁杂的事,他也是不肯放我走,总要拉我亲热一翻,极尽温柔缠绵,热情激荡。
  但是今时毕竟不同往日,我咬牙,冷哼一声,大声道:“现在政务已经处理完毕,也到了陛下午膳的时间,荐清总可以走了吧。”愤然转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堪堪走到门口,他又是轻轻一句:“我有‘缠绵’的解药,清,你想要吗?”
  我脚下一顿,猛然回头,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当年偷偷翻看宫廷秘录,得知“缠绵”之毒没有解药,也是在那时下决心离开。我那位江湖上的朋友医术高超,尽力救治,也只是保璇儿不死而已。
  我以为璇儿今生都将与此毒为伍了。璇儿还有救吗?我能相信他吗?他缓缓坐起来,不动声色的看着我。
  对视片刻,我微微转开头,开口责问,声音愤然却不自觉含着少许的犹豫:“此毒不是没有解药吗?否则你也不会用了。”他点头,正色道:“原本的确没有,但是你走后,我用了一年的时间,便寻天下解毒高手,终于炼制成功。”
  我犹豫着,若是真的,璇儿就能成为健康的孩子,可是若是假的,璇儿这次怕是性命难保。要信他吗?能信他吗?舍得不信吗?他却笑了笑,对我伸出手,坚定地看着我:“清,你只能相信我,别无他法。
  你若信,我给你解药,若不信,就忘了今天的话。现在,你可以走了。”走?事到如今我怎么能走?陛下,你真让我不能不佩服,能将叶荐清玩弄于股掌之间,普天之下只你一人。
  我悲愤难当,却仰天长笑。他收回手,皱眉看了我片刻,猛然扑过来,抱住我便亲,我没有躲开,任他将我扑到,任他堵住我的唇,任他吸吮啃咬,任他婉转纠缠。
  半晌,他稍稍移开因激烈亲吻而显得娇艳欲滴的红唇,喘息道:“清,告诉我,你收回那天的话,告诉我,你相信我。”我看着他,说道:“我收回,我信。”他笑了,温润的脸泛着如玉般的光泽,眼珠幽黑而晶亮,轻道:“抱我。”
  我抬起放在身侧的手臂,抱住他。他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粲然一笑,俯下头,细滑的脸贴着我的脸,呼出的热气烧灼着我的耳朵,怦怦的心跳回应着我的心跳,就这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良久,他抬起头,定定看着我,脸色慢慢变了,从充满欣喜,到犹疑不定,到悲伤难抑,终于勃然大怒。
  “你…不…信,你竟然还是不信。”他目光凶狠,咬牙切齿,从我身上翻下,一拳狠狠击在我腹部,最柔软的地方受此重拳,身体本能的一缩,他一把分开我的腿,将身体硬挤进来,然后动手拉扯我的衣服。
  我抓住他的手,双腿用力夹住他的腰,一旋身,翻转过来,将他压在身下,怒道:“你闹什么?”
  他抽出手,一掌打在我脸上,霎时半边脸火辣辣的,怕是肿了。我一下子怒气冲天,愤懑之情再难抑制,一手钳制住他的双腕,固定在头顶,双腿用力缠住他欲挣扎的腿,另一只手一把扯烂他胸前的衣服,衣帛破碎的声音响起,我却一下子呆住。
  莹白的肌肤上,深紫色的掌痕清晰而狰狞。他涨红脸,剧烈喘息,胸口起伏之间,那掌痕也随着上下浮动,似在控诉我的罪。那天打得这如此重吗?快十天了,伤痕竟然还这么清楚,只是边缘颜色稍淡了一些,看着样子,要再十天才能好。
  我缓缓放开手,翻身下来,迟疑的看着他。他一把掩住胸口,跳起来,抬手又是一掌,也打在我胸前,我没有躲,却抓住他的手道:“别再用力。”
  他转过脸,恨恨不已。只有极端的委屈和愤怒,才能让一贯隐忍的他失去理智。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吗?退开一步,正色道:“我信了,我现在相信你。”
  他冷笑道:“现在?方才你用冰冷的目光看我,摆明了不信,这么快就相信了,现在我不信你。”他若有意刁难,我也没有办法,不愿再受他戏弄摆布,我叹了口气,道:“罢了。”
  转身就走,心道:知道“缠绵”之毒可解,这便是天大的好事,如果他能炼成解药,我便也能。却听他猛烈咳嗽起来,艰难道:“等一下”
  “嗖嗖”两声,直奔脑后,我回身抬手接住,是一青一蓝两个瓷瓶。他终于停下咳嗽,黯然道:“青色的是‘缠绵’之毒,蓝色的是解药,内有两颗,你可以先找人试验,再给你的宝贝儿子服用。”
  然后慢慢走回软塌,爬上去,凝眉闭目不语。我将瓷瓶收入怀中,走过去,扶起他,盘膝而坐,欲用内力为他疗伤。他却不肯,回身抱住我,道:“清,我只要你像从前一样。你若不肯,就不要管我。”
  我沉思片刻,暗自咬牙,我温和俊雅又聪明狡猾的陛下,又在算计我。推开他,怒道:“陛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伤一直不见好转,都立刻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
  他闻言一愣,复又慵懒躺下,温和一笑,高贵而矜持,温和而促狭,让人如沐春风。“清,我可以看做你是在关心我吗?我的陛下,你反复无常的性情,瞬息万变的情绪,难以捉摸的脾气,层出不穷的计谋,软硬兼施的手段,真让我哭笑不得,无可奈何。
  “好,我答应你,马上让我疗伤。”他闻言喜动颜色,却道:“你既答应,为何不抱我?这个时候,我们从前都是…”我掩住他的唇,怒道:“住口,还敢耍我,再这样,我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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