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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一下就是三日,积了半尺深,都快没过小腿肚子了。雪太厚了,很多路都被雪给堵住了,新鲜的肉、菜价钱直往上蹿,面粉、米等粮食的价钱也往上飙。周老三从初雪开始就提前囤积货,仓库里满满当当的米面,足够使到年后,且腌了不少的腊肉、腊肠,还有熏香熏鸭等,还做了很多酱菜,保证了饭馆里菜品的供应。
  一场雪,几家欢喜几家愁,金枝酒楼就没来得及存粮食,不得不高价买了粮和鲜肉,成本增加按理说售价也要涨,这合情合理,客人也能理解,难办的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吉祥饭馆没涨价,这时候金枝酒楼想涨也涨不得。
  金老板看着大雪封城唉声叹气,这半年来运气特别差,先是得罪知府丢了承办千人宴的权利,接着吉祥饭馆又发展崛起,抢了金枝酒楼很多生意,现在好了,正想趁着年关挣一笔,又被吉祥饭馆架着涨不了价,金老板越想越气,一把将手里的杯子给砸了!
  手下的管事见老板大发雷霆,急忙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自然是心病犯了,这心病天天戳我的心,掐我的心,你们一个个是吃白饭的吗?能不能想到法子改变现状?金枝酒楼要是倒了,你们一个个张着嘴喝西北风去吧!金老板没甚好气,他烦的厉害。
  管事点头哈腰不敢反驳,沉吟片刻想了想,“做吃食的最要紧的就是好名声,要不我找几个人去吉祥饭馆里闹一闹,就说菜里吃出了虫?或者有老鼠屎?我再找几个混混,把这些说法宣扬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就不信搞不臭他们的名声!”
  金老板回头瞪了管事一眼,“这主意你已经出过两回了,哪次有用?那周老三巧舌如簧,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何况这些事还是假的?你上次找的人都被他给策反了,你还有脸出这些没用的主意!眼下我也不想这么多,度过眼前的难关要紧,我们的成本高,按照现在的售价根本挣不到银子,这要怎么办?”
  挣不到银子下面的人自然也没有分红,这年就过不体面,听老板这样一说,管事立刻上心了,沉思良久,脑中蹦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管事赶紧俯身对金老板耳语了几句,金老板蹙眉,质疑道,“这靠谱吗?”
  “试一试,总是不吃亏的。”
  金老板想了想,“你说的没错,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
  夜深了,看着总账簿上的数字,吉祥笑得双眼弯成一对月亮,她一边扒拉算盘一边对周老三道,“三哥,我看这腊月过去,咱们挣的钱能抵之前三个月的。”
  周老三抓着一捧香喷喷的南瓜子在嗑,点头答,“那可不,多少人攒了一年的钱,就等着这月花哩。”
  吉祥算了一遍又复核了一遍,确认数字没有错才将总账本收好,放到了小木匣子里锁好。
  “对了,这雪这般厚,二哥收的那些米面怕是不好拉出来卖了。”
  下初雪的时候周老三就猜到了大雪封路米面又会涨价,并在去舅爷家的路上告诉了周老大和周老二,虽然周老三暗暗发誓不会再带着大哥做生意,免得被他拖后腿,但是买卖上的信息他是乐意分享的,大哥二哥本钱薄,掺和进米粮的生意也不会影响他挣大头,兄弟之间能帮则帮,他尽力了剩下的还是要看哥哥们自己的造化。
  周家老大忙着收拾新房,房子已经盖好,就盖在河边那块地上,盖得很漂亮,但是院里的地要平整一番,窗户上要糊窗纸,还要在院里盖鸡窝,猪圈,整几畦地就近种一点葱、辣椒等,忙碌的事情还多着哩,就没掺和到收米粮的买卖中,何况这银子都用来盖新房了,也没有本钱去进货。
  周老二是把老三的话当圣旨听的,没办法,谁叫三弟说的话没一次落空呢,回回都很准,回回都能领着他挣钱,所以周老三一露出这消息,他就赶紧拉上周春君到处收米粮去了,收的比任何一次还要多,家里堆满了一袋袋的米和面及糯米粉等物。
  那时候粮价很稳定,一开始村里人都说他疯了,这些货要是砸在手里卖不出去,够他们一家子吃好几年都吃不完,真是想钱想疯了,魔怔了。
  没想到才过小半个月,一场大雪立刻将粮价抬了上去,一天比一天高,好比天上的风筝,飞似的飘了起来。
  现在正是卖粮的好时机,粮食价格飞涨,周家老二只要把手里的粮食卖出去,就能挣一笔大的,可价钱涨是因为一场雪,阻挠他往外卖粮食的也是这场雪。
  大雪将道路封堵住了,路上全是深深的积雪,雪水泡烂了路面,积雪下全是泥泞的坑,雪水融了又冻结实,路面很滑,从周村到黄沙镇上要经过一个小山包,平日里走没什么要紧,最多是有些吃力,雪天可就不一样了,要是人或着牲畜脚下打滑,极有可能顺着山坡滑到山下去,山脚下乱石嶙峋,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老三说那就没办法了,看天意吧,挣钱固然重要,性命更宝贵,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批货就只能等路通了再说。”周老三把装账簿的箱子收好,道,“时辰不早了,咱们睡吧。”
  院里、街面上已是静悄悄一片,落针可闻,只有风、雪打在窗棂上簌簌的细响,这细微的响动不仅不吵人,反而为寂静的雪夜增添了一些背景音,听着风雪声搂着媳妇儿钻被窝,周老三心里可美了。
  打更人提着灯笼一边报更一边走,三更半夜可真冷啊,夹着雪花的寒风打在身上如小刀子划过般疼痛,打更人披着厚厚的棉袍,一边走一边喝,“夜半三更,小心火烛,炭盆勿燃太旺。”
  接着打更人掏出一个小葫芦,拧开葫嘴啜了口酒,继续喝道,“走水牵连邻居,照价赔偿。”
  话音甫落,忽然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打更人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瞧,黑影已经不见了,他又啜了口酒,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
  等打更人走过文昌桥,路边的街口里闪出来三个人,前面的是金老板,背后是管事和一个伙计,伙计拖着一辆手推车,一起鬼鬼祟祟往吉祥饭馆走去。
  金老板派人打听了,吉祥饭馆里有一间仓库,周老三将收来的一部分米面囤在里头,不仅如此,里面还有熏好的各色肉类,哼,干脆全偷了放到自家库房去,看这周老三拿什么招待客人。
  这龌龊的主意是管事提的,甫一听,金老板觉得很不靠谱,偷倒罢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管事的说了,“放心吧金老板,晚上周老三和他娘子回租的院子住,伙计守零食作坊,饭馆里没有人值夜,我们悄悄来悄悄走,谁能发现?等第二日天亮,就已经晚了。”
  金老板亦是走投无路,不仅金枝酒楼的生意走下坡路,他手下的一些灰色生意也出了问题,不仅没得到应有的分红,连本钱都搭了进去,如今资金很紧张,就盼望着酒楼的生意恢复到往日,好回笼一部分资金,继续投出去挣大钱。
  不过想到手下人最近办的事,没有一件是成功的,没一件叫他舒心顺意,于是这夜金老板亲自出马,带着管事和伙计摸到了吉祥饭馆的门口,要亲自监督他们去偷米面和熏货。
  夜色深沉,月亮又被乌云遮住了,加上薄薄的雪飘个不停,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黑魆魆的仿佛墨汁化开了一般。
  ‘笃笃笃’,一片寂静中,饭馆后门传来了敲击声,来人敲打完以后默了片刻,用转悠到其他地方继续敲敲打打,确定里面没有动静之后,管事的回身冲金老板道,“您瞧,我就说晚上饭馆一个人都没有。”
  金老板重重地吸了两口气,“别废话,赶紧的。”
  “欸,行。”管事的乖乖闭上嘴,麻利的背靠围墙半蹲着,跟来的伙计高高瘦瘦,人又年轻,只有十五六岁,身体素质格外的好,三下五除二,踩着管事的大腿根,爬上了他的肩,然后双手一攀,直接坐到了围墙上,然后轻松的跳到了院子里。
  虽然这年轻伙计瘦,毕竟是个男子,骨架子大且重,送他□□而入之后,管事的热出一声汗。
  “六子,快开门。”他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冲院里小声的喊。
  很快,‘嘎吱’一声细响,后门从里头开了,六子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金老板和管事的正要进去,突然惊恐的瞪大双眼,不得了,院里不是一个人都没有,而是有很多个人,其中两个一左一右将六子押着,剩下两三个直接冲金老板和管事的来了。
  “跑!”金老板悔不当初,这次要是被抓住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在黄沙镇混。管事的也玩命的跑,刚才出的一身热汗,现在成了冷汗,黏糊糊的贴在他身上,让他胆颤惊心,这要是被抓住了,金老板一定不会放过他,谁叫这主意是他妈他出的呢!
  “站住!不要跑!”
  “抓小偷啦!”
  ……
  隔日清晨,天边才出现一抹亮光,隔壁院里的鸡就喔喔喔叫起来。周老三醒了,抱着吉祥亲了两口,又沉沉的睡去,寒冬腊月没有什么比睡懒觉更舒坦的了。现在他是掌柜是老板,饭馆、零食铺、小作坊各有各的人管理,他和吉祥偷懒也没事,索性睡到自然醒。
  吉祥以前是习惯早起的,但是自从怀了孩子,就愈发的嗜睡,加上冬季人本身就爱犯懒,也就经常跟着周老三睡到地老天荒。
  不过今日是个例外,天色未明呢,就有那比鸡起得还早的汉子,砰砰拍门。
  葛秋睡眼朦胧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披上最外头的棉袍走到门边,扒着门缝问,“谁呀?”
  “我!”门外传来一声浑厚的男音,这声音葛秋是耳熟的,收购宋氏饭庄以后经常有人来寻衅滋事罪,少妇老妇人等还好对付,街头的混混闲汉则棘手多了,处理起来费精力又麻烦,周老三索性花钱请了七八个高壮的伙计来帮忙,说是伙计,却不做事,三三两两分开守着饭馆、零食铺、小作坊,一旦有人闹事,就会用他们的办法解决问题。
  周老三说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或者叫以毒攻毒。
  腊月里饭馆仓库囤积的东西多,周老三和吉祥一商量,决定多付这些人月银,让他们白天望风,晚上帮着守仓库,这笔钱是花在刀刃上,两人没心疼过,没想到钱花的这样值得,汉子们才守了几天,就抓住了要来偷东西的贼,一抓还是三个!
  “掌柜的,您说好抓住贼有赏钱的。”那汉子叫文永,不说话的时候严肃的吓人,一开口其实是个耿直憨厚还有点缺心眼儿的人,但就是这么个缺心眼不太机敏的汉子,是那伙人的头,凭的就是这副赤诚的脾气。
  周老三刚从床上爬起来,衣服还没穿利索,他站在房门口一边穿衣裳一边听文永禀告,“当然有赏!我咋会骗你呢,走,领我去看看那贼。”
  吉祥迷迷糊糊,隔着门也听见了文永说的话,原来是饭馆遭贼了,霎时也没了睡意,等周老三和文永走后就起来穿衣洗漱,乔玉香也起来到灶房烧热水,待会好洗脸。
  于此同时,周老三和文永也到了饭馆里,从住的院子到饭馆不过一刻钟的脚程,他们走着走着天就亮了,街面上陆续有了行人。
  昨夜揪住那三个贼以后,文永做主先将人关到了柴房,等了一个多时辰天即将亮了才去寻周老三。
  周老三慢腾腾的跨步进入柴房,一眼就看清楚了金老板的脸。金老板又羞又怒,一双眼死死盯着周老三,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惜嘴被破布堵着说不了话,只能呜呜呀呀的发出不成句的声音。
  嚯,这是抓到大鱼了,该给文永他们双倍赏钱呀。
  周老三表面淡定,其实内心已经翻腾出一场大戏。做人嘛,就得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金老板既然要当梁上君子,那他就满足金老板的愿望。周老三打了个哈欠,用手揉了揉眼睛,眼神似不经意的在金老板三人身上扫过,紧接着转身出了柴房,朗声对文永说。
  “这三人我不认得,你认得吗?”
  文永自然不认得,晚上黑灯瞎火的,加上金老板穿了伙计的破旧衣裳,且地位较高,并不是镇上人人都认识他的脸,文永就不知道他是谁,否则早就连夜通知周老三了,到现在他还以为抓住的只是三个简单的,没钱过年想趁机捞一笔的小混混。
  周老三笑了,声音响亮的刚好叫屋里三人听见,“我也不认得,罢了,咱们没有损失东西,可怜可怜他们就不送衙门啦,啧,不然在衙门过年多惨啊,是吧?”
  文永疑惑的沉默着,周掌柜虽然看起来笑呵呵很面善,但绝对不是这么心软的人,今儿这话可是奇怪了。周老三拍了拍文永的肩膀。
  柴房里金老板一听这话,松了口气,听这意思周老三是要轻拿轻放了。
  “这样吧,把他们捆成一串拉到门口去,打个锣鼓,把昨夜的事情说明白喽,问一问过路的人可认得他们,叫他们的家人来领回去,毕竟是贼,为劝他们改邪归正,领回去之前要和家人一起给我立份字据,表示以后绝对不偷了,我才能放人,是吧?”周老三高声说道。
  文永没想明白,直接送衙门多好哇,做此等麻烦事情干啥,不过掌柜的说啥就是啥,文永点点头,转身进柴房拉人要拴到门口去。
  金老板狠狠地瞪大眼睛,睚眦俱裂,周老三!好你个周老三,要把我捆在饭馆门口当街示众,还不如送官呢!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老三摇头晃脑的往前面去了。
  随着‘当当当’几声铜锣响,一场好戏在吉祥饭馆门前拉开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来袭
  第116章 、116
  周老三刚走到饭馆外头,?吉祥、乔玉香和葛秋几个也到了。此刻风雪已经停了,太阳在天边冒了头,洒下层薄薄的日光来,?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多,?看着来往的行人,?人越多周老三越高兴。
  虽然没有下雨雪,?吉祥还是撑着柄伞挡风雪,?现在不仅是周老三王金秀将她照顾的像个宝贝疙瘩,?乔玉香桂婶等人也是如此,?出门必须撑伞挡风,?手套也要戴着,?开始吉祥很不习惯,现在习惯成了自然,切小心都是为了肚里的孩儿好。
  “咋就来了,?这么冷的天气在被窝里多躺会呗。”周老三随手接过吉祥手里的伞,?边收了边问。
  听见昨夜饭馆里遭了贼,?吉祥哪里还能睡得着,?强摁着她睡也睡不踏实。
  “三哥,你咋脸捡到宝贝似的直笑,难道文远他们弄错了?昨晚上抓着的不是贼?”
  周老三组织了下语言,?“是捡到宝了,?抓的也是贼。”
  这番回答把吉祥给听懵了,这都是什么话,?她轻瞪周老三,“得了,你快说到底咋回事,不要和我卖关子了。”说完抬腿往饭馆里头去。
  “嘿嘿,?你先坐着歇会儿,我马上告诉你咋回事。”
  周老三拿着伞踮脚往街面上左右看了,还是嫌街面上人不够多,于是快走两步到后院对文远说,“晚点再捆出去,等厨房做了早饭咱们美美吃顿再解决这事儿,你们昨晚辛苦了,我让乔玉香给你们加肉加蛋,中午给你们熬蹄髈吃。”
  为了抓贼这夜没怎么睡好,又累又饥的,正惦记着早饭哩,文远等人摸着瘪肚皮喜滋滋的说好。
  文远把已经捆出来的金老板三人重新推进了柴房,边扎紧绳子边由衷的发出叹息,“咱们这回是跟对人喽,周掌柜是个好人,惦记咱们还没吃早饭,特意让咱吃了再做事!”
  说着吞了吞口水,呵呵笑道,“中午还有蹄髈吃。”
  另个汉子接下话茬,“远哥说得对!周掌柜对咱那是没得说,厚道人啊。”
  这几个人你来我往说的好不热闹。金老板拼命地瞪大眼睛,直将下巴往前伸,呜吱吱的暗示文远把他嘴里的布团取出来,呸,周老三那混账还厚道,他厚道个屁啊他,全黄沙镇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缺德的!
  “呜呜呜嗯——”“嗯嗯唔——”
  金老板没个消停,直企图发出声音,明明被捆扎的像个大粽子了还不放弃,只要这傻蛋汉子能扯掉他嘴里的东西,让他能说话,他定可以用重金收买此人。
  金老板爱财,也要脸面,要是被拖出来示众那还不如叫他死了。
  “文哥,他是不是有话要说?”文远急着把人捆好出去填肚子吃早饭,根本没留意金老板的举动,在他眼里这不过是惹人厌的蠢贼而已,倒是旁边站着的汉子注意到并且指了出来。
  金老板看有希望,呜咽得更加卖力气。
  文远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若有所思,“对噢,困了夜了,是不是要屙屎屙尿?”
  不过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文远最瞧不上的就是贼,叫这蠢贼拉在□□里长长记性那才叫好呢。说完走出柴房,将门锁好,“吃热腾腾的早饭去喽。”
  饭馆的大堂里,周老三边剥蒜米边和吉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吉祥噗呲声笑了出来,从藤碗里拿出头蒜块剥,“这主意啊亏你想得出来,不过金老板心太黑,吃这个教训是应该的。”
  坏事做多了,总要遭报应。
  厨房里火烧了起来,上面煮着锅热腾腾的羊肉汤,汤汁奶白,翻涌着块块肉头极厚的羊排、羊腿肉,香味从厨房飘出来,飘满了整间饭馆,闻就叫人流口水,何况大清早的人人都饿着肚子。
  乔玉香见汤煮的差不多了,就撤了火,将烫好的半桶面条分装在十多个大海碗里,然后份份加汤加肉,最后再撒上层香菜叶、小葱丝,这羊肉汤面的滋味儿,不消说,定是顶级的美味。
  “吉祥,三哥,可以吃早饭了。”葛秋跳出去吆喝了嗓子,顺便将周老三和吉祥边说话边剥的小碗蒜米拿进来,人手里分了两个,吃得惯的人喜欢口面口肉,再嗑点蒜,生蒜辛辣清冽的滋味和面香肉香相互交融,衬得面和肉更加清爽有滋味儿,不仅提鲜,还祛腻,越吃越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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