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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驾驶奔驰的速度极快,彷彿后头有什么要人命的东西在追赶着。
  车马轆轆,好几次都因为这样的疾速差点翻车,让人不禁心惊胆颤。
  「慢点、慢点,马车都快给你拆了。」这是明砚小廝的声音。
  「慢不得、慢不得,我怕后头会有人追上来。」另一道则是没听过的声音。
  「问题是你再用这样的速度下去,我怕目的地还没到,这马车就不中用了。」明砚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真是麻烦。」这话说完,马车疾驶的速度似乎有稍微慢下一点,当然只有一点。
  他们现在可是愈早到达目的地,就愈是安全。
  「好了,你们别吵了,等一下把人吵醒,看你们怎么办?」这是第三道声音。
  「他们醒不来的,除非你们把水往他们脸上一拨。」明砚的声音显然颇为自信。
  「不过,老爷不是只吩咐抓齐家这小子一个人吗,是谁把这女的带上来的?」这是第四道声音。
  「嗤,恐怕是有人见色起心,顺手抓了唄。」第三道声音,显然不屑。
  「不过这妞长得确实不错。」第四道声音讚赏说道。
  「闭嘴,现在可是要紧事,你们可别乱想些其他的,然后坏了老爷的大事。」第三道声音,语气警告的说道。
  「知道了。」第四道声音哼哼唧唧回道。
  「不过,老爷安排了这么多年,他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这话明显是明砚开口问的。
  「谁晓得,不过老爷的事,你还是少过问一点。」第三道声音沉声警告。
  「呿,好像就只有你会做事一样,别忘了今日能够成事,还是靠我多年的埋伏。」明砚语气不爽说道。
  「好了好了,通通别吵了,我们到了!」第二道声音一直并未再插口,他认真的驾驶马车,直到抵达了目的地,拉起韁绳,这才大声吆喝道:「你们快点,我们赶快先把人弄下去,然后放出信号,等一下就能让人来接手。」
  这人说完后,就率先跳下马车。
  然后,他粗暴地把马车昏迷的二人扯下马车,直接地丢到外面地下。
  苍夏被这番粗鲁的拉扯,痛得暗自闷哼一声。
  她感觉到自己的右肩似乎是受伤了,这对现在的情形有些不妙。
  没错,打从最初开始,苍夏就没有昏迷。倒不是说事先她就防备好这叫明砚的小廝,而是这样的迷药想要放倒她,估计是不可能的。
  苍夏只是想要顺藤摸瓜看看这些是什么人,看看这些人想把他们带去哪里,现在目的已达,一路上也听到了不少事情,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装昏迷。
  再装下去,等到了真进入敌窝,她和齐泽就插翅难飞。
  苍夏即使再想知道一些事,但是真把自己弄到那副险境,绝对是弊大于利,愚蠢至极。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没有武功在身的齐泽在,估计想要做些什么都无法顺利的腾出手来。
  何况,归根究柢,这是齐家的事,与她无关。
  她小心翼翼的睁开一隻眼睛,趁着这四人对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手上摸出细细的银针,不同于帮人治疗用的金针,银针是淬毒的东西,专门是用来对付敌人用的。当然,这毒死不了人,只是换他们沉睡一下,留着他们至少还能问出一些东西。
  她强忍疼痛,暗暗运起内劲,描准好目标,一甩手就两根银针朝最近的两人扎去。而两人如她所愿,毫无反抗之立就立刻往后倒了下去。
  不过,这一倒也引起另外二人的注意。
  「你没昏迷!」
  可惜,他们发现的动作终究太慢,苍夏已经站起来,双手各执着一根银针射去,顿时他们和前头的人一样,毫无知觉的立刻昏了过去。
  一切的动作,全都是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完成。
  苍夏在这些人倒下后,她也跟着坐倒在地,原因实在是刚才那两次的动作,让原来就有的脱臼拉伤,这下又变得更加严重。
  她痛得冷汗直冒,咬紧牙根,最后直到受不了,这才决定抬起左手朝自己点了几处穴位。
  果然,这一手下去,疼痛立刻稍减。
  ∞
  「也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发现我留下的东西。」
  原来这一路来,由于苍夏假装倒卧在马车的最外头,一路上她可没少丢药粉,就是为了留下迅息。
  苍夏对自己银针上的毒还算有信心,加上她并未给这些人放出信号的机会,因此就算现在闭上眼休息,她也是不怕。
  况且,她的肩膀出了问题,就算想要驾驶马车离去也是不成。
  至于,齐泽……真心不是苍夏想要瞧不起人,可是她都要怀疑他的身体有没有骑过马,驾车这高难度的事情,她觉得还是先等等再说好了。
  好在,她所期望来的人,果然没让她失望。
  「小夏。」粗礪大掌轻抚在娇嫩细白的脸颊上,苍夏被这一碰触,立刻就惊醒了。
  她不知道在何时,竟然睡着了,真是太过大意了……
  「容溪。」苍夏缓缓睁开双眼,她看到来人时,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确认一遍。
  这的确是令她熟悉又感到安心的人影。
  这次发生这样的事,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所以,此时此刻能够安然无恙的见到这个人,她是真的打从心底高兴。
  她很想见他,真的。
  「我很担心。」低醇沉厚的嗓音过后,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猛然把人揽入温暖并稳健的胸膛。
  苍夏得庆幸她点了自己的穴道,否则这番动作必然会让她惊呼一声。
  偏偏这一刻,她并不想离开这人的怀抱。
  这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心跳声,一切的一切,让刚逃过一劫的她,异常的安心。
  她其实也一直担心他会出事,不过幸好没有……
  「我知道,不过我没事,不用担心。」她的唇瓣牵出一抹笑靨,安慰道。
  「是吗?」
  贺容溪那双深邃温和的眸子,此刻充满阴鷙的火焰。
  他细细端详着她那一张灿烂如花的笑顏,俊美逼人的脸上,冷戾的吓人,森寒的表情,彷彿蕴酿着狂肆猛烈的怒火。
  这小妮子不会知道,当从齐家得知她和齐泽失踪的消息,他有多么的心急如焚和恐惧。
  即使一路找来,发现许多苍夏遗留下来的线索痕跡,他也掩埋不了体内那股焦惧不安的情绪。
  虽然不是不明白以苍夏的本事,就算打不过来人,逃走却是丝毫不成问题的。
  然而,想是一回事,那份惶恐不安依旧不减分毫。
  他只要一刻没亲眼看到人,他就一刻不能放心。
  贺容溪不可违言,有那一瞬间,他甚至有毁了齐家的打算。
  他们得庆幸他的师妹无碍,否则他不介意运用起逍遥谷和他家中本来的势力,让齐家明白不是谁人都能算计的。
  是的,算计。
  他认为齐家把苍夏叫到齐泽的身旁,就是为了多一分的保证。
  事实证明,齐山这老狐狸,确实是算无遗漏。
  本该只有他儿子出事,偏偏却连带捎上了苍夏,他简直怒不可遏。
  贺容溪黝暗深沉的双眸微微瞇起,他把视线投在一旁仍旧在不醒人事的齐泽身上,神情高深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不关他的事。」苍夏注意到他的目光,看着那双黑瞳夹杂的火焰,惊得立刻阻止了贺容溪。
  这是第二次了!
  她第二次为了不相干的人驳了他的打算。
  她对这叫齐泽的小子,似乎有些意外的维护?
  「你为他说话?」贺容溪的胸口弥漫出一股连自己都无法形容的滋味。
  「他也是无辜的。况且,这人不能出事,否则的话我做得一切都要功亏一簣。」苍夏没察觉到她师兄的语气有些异样,她只是真心不认为这事能够怪他。
  这是她自己的自作主张,她有能力离开却不离开,这又与他有何相关?
  苍夏从来就是一人做事一人担,归根究柢是出自她的好奇心。她想知道这些犯案的人是些什么人,想要顺便摸清一些齐家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无辜?你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顾虑到他,你要离开何其容易?」贺容溪了解苍夏某一部分的心软,因此他还是把师妹被抓走的缘由,全部归究到可怜的齐泽身上。
  苍夏确实被说中一部分的心思,她的确也不忍拋下这对她很好的男子,她从来就是别人对她好上七分,她就会还上十分的人。
  不过,苍夏还是依旧坚持与他人无关,因为她还是觉得这不是主要原因。
  不得已,她只好搬出三师弟这尊大佛的名字,「师兄,别怪他,他是无辜的,真的。而且,你也要考虑一下三师弟的事情。」
  苍夏几乎都要以为师兄忘了这个最重要的人。
  齐泽是真的碰不得的人。
  「你以为若不是三师弟,这人你以为他昏迷过去就没事了?」
  贺容溪挑挑眉,严峻的语气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恶感。
  「我就知道师兄是最大人有大量的一个人。」苍夏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他的这一番话,就代表他是暂时不会去下手动人的。
  「是吗?」贺容溪对她的讚誉,显然不以为意。
  「是啊,你不信我?」
  贺容溪挑起浓眉,眼神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半晌都不说出一句话,深不可测的模样,直把苍夏看得有些心虚起来。
  苍夏被这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脸颊发慌,心跳加速。
  她怕被看出什么,不由得恼羞成怒道:「贺容溪!」
  连名带姓地叫唤,让贺容溪明白不能再继续挑战她的极限。
  他的二师妹可是也有自己脾气的人。
  这么一想,贺容溪的唇角悄悄往上勾了一个弧度。
  「下次做事记得不要再莽莽撞撞让我担心。」贺容溪这是打算暂时放过她,他低沉的声音吐露在苍夏小巧的耳朵上,引起她的一阵麻痒。
  其实不只是这次,她上次的不告而别,一离开就是数月的日子,也是让他惶恐不安。
  只是那时太多的事情全都挤在一起,让他无暇分身,不得已,他只好请人先照看一下,让她独自出门行走放松一下。
  没错,苍夏离开逍遥容的日子,他也从来没有放过她的消息。
  不过,贺容溪并不打算告知她这个事情,他有一股预感,这话说出口后,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苍夏松下自己的羞涩情绪,贺容溪方才那满面阴霾的俊容,她明白他的担心。
  「那么走吧,我们还得帮忙把这些人都带回去。」贺容溪满意地听见保证,就要先把苍夏扶起来,然后处理这一些碍眼的人。
  「不行!」他的大掌才在要碰触到手臂时,苍夏终于忍不住惊呼一声。
  「怎么了吗?」贺容溪被苍夏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我我……」苍夏支支吾吾,没胆说出真相。
  贺容溪倏地察觉不对劲,他瞇了瞇眼,看着苍夏遮遮掩掩的举动,还有那些许不自然的动作,只那么一会儿,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受伤了?」他周身的温度驀然就低了几度,语调低沉而冰冷。
  「是受了一点伤。」苍夏昳丽好看的容顏訕訕的笑了几下,她知道瞒不过了,顿时只好娓娓吐实的交待出来。
  苍夏比谁都清楚贺容溪的脾气,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再有所隐瞒了。
  「谁弄的?」贺容溪不慍不火的语气,彷彿是状似无意的询问。
  「……是那个傢伙。」苍夏却是知道师兄的心眼绝对没这么简单,她觉得自己还是先明哲保身好了,免得把火烧到自己身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苍夏有些心虚的抱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直接把纤纤玉指往那一窝倒地的人群中指去。
  心里却暗暗想着,别怪我,反正你也不是好人。
  贺容溪淡淡瞥了一眼,视线看似不着痕跡,也不晓得是不是真有把人看进去。
  「我知道了。」他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
  闻言,苍夏几乎要松了一口气时,下一秒,师兄却说出令她愕然万分的一句话。
  「那么现在上马车脱衣服。」
  ∞
  「我我我……」苍夏瞠目结舌,她结结巴巴的语气,似乎成了口吃的状态。
  苍夏一度想怀疑或许是她的耳朵坏了吧?
  「你还不上马车脱衣服吗?」贺容溪的语气阴森森的,像极了要逼迫良家妇女的恶徒。
  苍夏的脑袋瓜猛然摇了几下,她的白皙如玉的双颊此刻彷彿像是沾上了胭脂一般,出色的容顏更是比往常看起来还要嫵媚动人起来。
  江湖儿女就算一般对世俗礼教通常都不苟小节,甚至可以说是不屑一顾,有些作风大胆的女侠,甚至都会倒追起看上的男人,贺容溪也遭遇过不少次。
  肌肤之亲,在江湖儿女看来似乎都只是小事,不足为奇。
  苍夏对世俗礼教的确也是不甚在意,可是不代表她的作风也是同样如此大胆,何况宽衣解带的对象还是面对着这人?!
  苍夏的脸皮可不是铜墙铁壁,她也是有小女儿的心思,也是会感到忸怩羞涩的。
  「师兄,男女授受不亲。」苍夏干巴巴的挤出这么一句话。
  她觉得有必要打掉师兄这突兀而来的奇怪念头。
  他为什么没事要叫自己上马车脱衣服?若说是对她……苍夏直觉定然不是,因为面前英俊逼人的男人,他说这句话时,那双黑眸可没有半点旖旎的情思。
  想了想,心中真是一半羞赧,一半苦涩,五味杂陈中带点无法说出的情绪。
  贺容溪看见面若灿霞的苍夏,果然毫不在意说道:「这话应该是对旁人说的,你全身上下我什么地方没看见过。」
  这话说的有些诡异。
  苍夏满脸震惊,她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骗人!」她不自觉惊呼反驳。
  「你忘了吗?你六岁时我可是帮你洗过澡的。」贺容溪以为她忘了,自以为好心的继续补充后面的话。
  六岁!
  苍夏被噎住了,她娇嫩嫵眉的脸上顿时黑了一片。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些外头的读书人可是都嚷嚷着男女七岁不同席,他竟然好意思把六岁的事拿出来说嘴!
  苍夏这下的确是记起她六岁时的一些事情,贺容溪是真的有为她洗漱身子过,那是在刚被这人带进逍遥谷时,对未来的一切还懵懂不安的时候。
  不过,她也记得,那是唯一的一次。
  苍夏都忘了的事情,贺容溪却牢牢的记住在心。
  他不会因为如此,就一直把自己的印象停留到小时候的记忆?
  这下子,苍夏真的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这人从未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看。
  这个血淋淋的事实,让她的心冰凉一片。
  头一次,苍夏彻底明白自己的地位,即使这人爱上的不是四师妹,但是也会是其他的女人。或者说,所有的女人都有这个机会,唯独她一人。
  兄妹之情吗?真是何其悲哉……
  罢了,之前不是早下好决定了,想通了如何,想不通了又如何?不过,徒增一场难堪。
  「师兄,为什么要上马车脱衣服?」苍夏微微敛下眼睫,覆盖住不明的眸光。她收敛起所有的羞涩情思,情绪逐渐变回了原来的冷静。
  「我要帮你看一下伤势。」
  果然!
  「无碍,不过是脱臼而已,我自己看就行了。」苍夏已经毫不意外他的心思,他对她的温柔关注,其实都没有渗杂一丝的男女心思吧?
  他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亲人关怀而已。
  苍夏低着头,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嘲讽,只是这嘲讽的对象不知是对着何人……
  「不行!就算是脱臼也不能轻忽,何况你没听过医者不自医吗?」贺容溪皱着眉宇,喝斥她的胡闹。
  他敏锐注意到她是右边受了伤,所以这次扶住她的动作,总是小心翼翼避开右边部分,只见他一手扶腰,一手扶住左肩,直接使力就把人给拉了起来。
  就算是脱臼的伤,如果不马上用好,拖得愈久,伤势也不是不会变得难以治,因而轻忽实在是要不得的事情。
  武林人士总是逞凶斗狠,这样的伤势难免也有一二,贺容溪也有一些心得。
  何况,他就算医术不及苍夏自己,可是他博学多闻,所学之广,医书和医术也并不是没有涉猎过,只是不到精深程度。
  不过,脱臼这样的伤势,他倒是能够帮助。
  他得亲自确认那混帐把自家师妹弄成什么模样,来决定那傢伙的下场。
  贺容溪一双黑眸眼里滑过意味不明的光泽。
  「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苍夏抬起头时,半分的异样情绪不带。她明白劝说不得,也不再做无用功,或者说她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他爱干嘛就干嘛吧。
  苍夏率先走进马车里,见到他也跟着进来并放下马车的布幔后,就背对着他直接宽衣解带。不过,苍夏并未打算全脱,她只是把衣服扯到半边,露出受伤的部位。
  全部动作一气呵成,什么害羞不好意思的情绪通通都早就消失怠尽,一丝都没有。
  她的态度自然了,孰不知,这次换后头的男人的态度不自然了。
  最初,贺容溪是真的半分其他想法都没有,他只是想单纯看她的伤而已。
  可是,当见到她把泼墨的长丝都拢到了左边,轻解罗衫的露出那肤如凝脂般的雪色肌肤时,他的胸口处顿时出现异样的感觉。
  狭窄密闭的空间,唯有车窗透露进来的微光和空气,贺容溪隐约甚至能够闻到独属于女人才有的清香,那香气不是属于脂粉的浓郁,而是夹杂的些许药草的淡淡清香,非常好闻。
  苍夏的体态身姿嫋娜纤巧,淡淡的阳光照射在她那半遮半裸的模样上,有一股让人无法说出口的风流动人,比起不遮而言,更是吸引的人目不转睛。
  贺容溪喉头发乾,锁在那细巧裊娜的身子上的黑眸里,滑过了一缕莫名的光泽。
  这下不妙了!
  贺容溪暗自苦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会如此的差劲,竟然会对一直视为妹妹的人產生慾望。
  他这是怎么了?
  贺容溪发现自己差点制不住的衝动后,神智立刻犹如受惊般的回笼,那雋秀无双的容顏上,难得出现了不自然的神色。
  他竟然想要抱住眼前这纤细弱柳的娇躯,吻上那如雪如玉的肌肤上……
  贺容溪的震惊与纠结,背对着的苍夏完全是一无所知,她已经没有了胡思乱想的心思,因而心情非常的平和。
  「师兄,你不行的话还是我自己来吧。」迟漽没有动静,让苍夏误以为贺容溪不太会医治骨伤。她觉得如果真的不行的话,自己来也行,就是会麻烦一点。
  「咳咳,没事,我只是看你背后的淤青一大片给吓到了。」贺容溪这话倒也没有说谎,她右肩的一处大片青黑在雪玉般的肌虑上,更是刺目的惊人。
  「淤青?」
  「没错。」
  「没事,回去我擦擦活血的药膏就会散去的。」苍夏毫不在意说道。
  然而,她是不在意,另一人却是完全不同的反应。
  见到这极为碍眼的淤青,贺容溪俊美的面容霎时漾满阴霾,黑眸深处更是添了几分阴翳,让人见了都会忍不住为之害怕。
  这该死的混蛋!
  这骤然升腾的火气,驱散一些方才浮出的遐思。
  贺容溪整整情绪,他粗礪的大掌触碰到那柔嫩的肌肤时,尽量忽略到脑袋不该有的想法,专注地摸索骨头的位置,然后一双手一个使劲,骨头的位置瞬间就给移正好回来。
  做完一切,贺容溪就像烫了手指,立刻收了手,道:「好了,我移好了,现在应该是没那么痛了,我先下去收拾那一些人,你坐着,然后我们等一下一起回去。」
  他丢下这么几句,不待对方回答,人就下了马车,徒留苍夏一人待着。
  「师兄也太急了吧。」苍夏叹了口气,她没发现贺容溪的异样,只以为对方是赶着回去,或者是赶着收拾那些人。
  苍夏慢条斯理的把衣衫罗裙重新穿戴好,解了几处穴道,之后动了动右手,惊异的发现右手果然不再有撕裂般的疼痛,虽然还是残留麻麻痒痒的小许刺痛,可是这并无大碍。
  「没想到师兄还有这一手。」怪不得他一定要亲自探看,想起先前自己的误会,不禁莞尔一笑。
  苍夏想起方才被对方触碰时自己肌肤的异样,那双剪瞳波光瀲灩,娇媚的面容上,笑意却渐渐逝去,情绪平静无波。
  人啊,果然最要不得的就是多想。
  ∞
  傍晚,当马车回驶到齐家庄时,齐家庄的人还在人仰马翻的搜索着。
  直到贺容溪和苍夏把昏迷过去的齐泽,和绑他的那一些人一起带回来,这个乱七八糟的景象才告了一个段落。
  「姑娘,这是你第二次救了我家泽儿,情娘无以为报,请受情娘一拜。」齐夫人泪眼婆娑的就要向大恩人跪下。
  「不必如此多礼,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苍夏侧移了脚步,躲开她的一拜。
  齐夫人知晓对方不愿意接受她的一拜,也就不再勉强。
  她抹了抹眼泪,如此笑道:「姑娘还是如此的仗义。」
  「是啊,若不是二位的话,老夫怕是要无子送终了。」齐山和他的夫人一样,都是真诚的感谢。
  他万万没想到算无遗漏的事情,中间却还是有了差错,可是谁能想到忠心的家僕竟然混入了内奸,更不可思议的是上回儿子也是出去一趟,身边护卫的人更少,偏偏那时没事,等到他寿辰时,那么多的护卫反而出起事来,他真是想不通啊。
  齐山是打听到有人会趁他寿辰时出来作怪,本来是想来个引蛇出洞,现在这蛇是出来了,可是结果反而更令他无法捉磨。
  「对了,查出下手的人是谁吗?」苍夏不想往这话题继续下去,就换了另一个她感兴趣的话题。
  「毫无头绪。」齐山摇摇头叹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下手的是两方人马?」苍夏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在马车上确切凭藉着那些人的谈话,知道一些事情。
  她还知道齐泽的小廝原来是不打算绑人的,只是上头老爷主子心血来潮下的吩咐,这才临时起意有了决定。也亏得他们运气不错,刚得了吩咐,不知道哪拨人马也跟着行动,让他们得了便利能够趁乱行事。
  「姑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两方?齐山问道。
  「算是知道一点吧。」苍夏点点头,因为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就承认道。
  「既然如此,那么老夫就往这个方向再查查看。」
  「对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有个忙我倒是能够帮上一帮。」苍夏难得起了好心肠,既然对方让她遭了池鱼之殃,那么不把人吊了出来,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什么忙?」闻言,齐山则是有了些意思。
  「不知道那一些杀进来齐家庄的人,你们抓了没?」即使想要成为助力,也得有个饵出来。
  「那些人全是死士,见事跡败漏时大多都服毒自尽。不过幸亏老夫有个好友,他对这样的死士特别在行,所以目前抓了三个,只是因为怕这些人醒了就自裁,老夫的好友就把人都弄昏了过去了。」齐山真的万幸这个好友也抽空参加他的寿辰,否则连个人都无法捉活的,想必后头又要摸不着头绪。
  「那好,我这有个药粉,你们就趁他们昏迷时给这一些人餵了进去,他们醒来后就会迷失了心神,你们看看能不能趁机问出什么来。」苍夏递出自己特製的迷神散,这迷神散的效用可是曾经找人试用过,所以她并不担心。
  「姑娘竟然有这样的东西!」齐山顿时大喜,这东西的帮助之大不言而喻。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们最好把人分开,一个一个来问。」苍夏提出建议。
  「姑娘的考虑周详,老夫愧不敢当。」
  「当然,你想要的话,抓你儿子的那批人,你也可以用这药粉问上一问。」苍夏他们一回来就把那批至今还未醒来的绑匪,全部都交给齐家人自己看管,现在这么一提,也是顺势而为罢了。
  「姑娘的大恩,老夫不知何以为谢,既然姑娘想要知道林家的事,老夫……」齐山挣扎半天,决定做人还是不能这样,其实光是两次儿子的救命之恩,他们就不应该有所隐瞒,可是此事滋事体大,总是会让人难为。
  「不必,我说出口的话就不会有所更改,既然说医好了齐家公子才换取消息,那么就等到那时候再说吧。」苍夏不是挟恩以报的人,同时她更是言出必行的人。
  「苍姑娘的人品,老夫自是信的过。」齐山在江湖闯荡多年,一双眼睛毒的很,他自是看的出来苍夏说的是不是真话。
  此刻,他确定自家夫人说的话,这姑娘并不是他们所防备的人。
  「既然事情已有了结论,这天色已晚,我和师兄就先行告退了。」苍夏决定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行处理,反正该帮的已帮,剩下的他们也无能为力。
  「这是自然,苍姑娘和贺公子住的地方还是原来的一处,老夫这就吩咐人带你们回去。」齐山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和师兄自己走就行了,这样或许还快一些。」苍夏也不和他们客气,就直接照实说道。
  「那么老夫就不再多事了。」齐山倒也不恼,反而欣赏这有话直说的脾性。
  他就这样不再多言,只是目送了苍夏和贺容溪离开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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