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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胡天胡地着翻来覆去好几回,我被苗苗弄去了数次,到后来几乎连声音也发不出了。据说天乾体质比地坤强韧,今后我倒是能以自己的亲身经歷澄清──那还是要看人看修为的──我软着身子再也动不了,只能汗涔涔的被苗苗捞在怀中时,颇为感慨地这么想。
  「忘了有所节制,阿原,对不住。」苗苗抱着瘫成一片的我,歉疚道。
  我说不出话,哼哼两声,牵起他的手,挪了下身子,不让自己还挺着的地方戳到苗苗。我已然彻底脱力,不晓得那处怎么还能精神抖擞,且胀大后我才看出顶端带有的圆结,与寻常男子生的不同,非常奇异。
  苗苗说,那是天乾用以嵌住地坤的部位。
  我看它一眼,觉得依此说法听来,彷彿天乾与犬也相差无几。
  苗苗注意到我的视线,说着不如再帮我宣洩一次,修长的手眼看便要按到那上面,我缩了一下,嗓音沙哑地制止:「别、别!我是真的乾了,不行的──」
  苗苗不知从这句话品出什么,脸红得似火烧,低垂眼睫,温温柔柔地搂紧我。
  「日后还是要克制些才好。」我叹气说道,揉揉腰,施出一个简单的回气诀,聊胜于无地让自己多少回復些体力,别只能无用地躺着。
  倾盖星月之辉干这种销魂事,冷静下来一想,真是又大胆又胡闹。
  「阿原不喜欢吗?」苗苗听着这不明不白的感喟,以为我不高兴了,收起饜足的神情。
  我摇摇头,伸手将他按入怀,不敢多看他的表情。「一点也不会不喜欢,才更不妙啊。」我叹了口气。
  他若再这样看我,待我缓过气,一不小心就会又把自己折在他的温柔乡里的……
  少年初识情爱而不懂自制尚且情有可原,我们可是修道近百年了的,岂料修身养性数十载也无济于事,反而……
  「居然真的变成老不修了……」而且是色急攻心那一种。
  「哈哈。」苗苗被我逗笑,笑声透出一股安心。
  我后知后觉注意到后背还蹭破了,因为别处的伤要更强烈一些,这等小小的皮肉伤直到现在才显出少许存在感。我瞥向被糟蹋过的草地,越发意识到刚刚的毫无节制。
  「……对被磨坏的小草也相当抱歉。」我摀住脸说。
  哪知苗苗听错重点,一脸抱歉地要让我重新泡回湖中养伤,吓得我一个劲摇头。
  「不不不不不可以!」
  「为何?」
  因为、因为、因为……我说不出口。他送入我里面的热液还正慢慢淌出,我夹紧双腿,不愿污了那池荷花,怎么都不肯听从苗苗的建议。此时要真到水中洗一遭,日后我看见这湖都不能正经了,不行不行……
  「那,我带阿原回屋擦药好吗?」苗苗说不过我,折衷道。
  我热着脸,点点头,按着湖边的灰石要站起身。苗苗见我姿势彆扭,愣了一下,一双慧眼如电,很快意会到我的处境,面上的緋红跟着一深。
  他故作冷静地扶起我,一边施展好几记洗涤术,将我们身上的汗水与白渍总之都清洁乾净。外衣还在水面漂着,苗苗唤出灵剑,精巧地操控锐利的灵剑,将衣物们完好地勾回岸上,接着一挥剑,藉灵气将湿透的衣服瞬间撢乾。
  他的剑气似乎更加丰沛了。
  所谓的双修,是这样一回事吗?
  我收回欣赏的目光,转而探看自己的金丹──经过过度摧折而裂开的表面修復得很好,甚至比下山前显得更亮更饱满──经脉间真气的流动顺畅,原先不稳的境界牢固而平实,险些走火入魔时染上的浅浅魔气也被一扫而空,如今是无庸置疑的金丹初期。
  「哇。」难怪许多人说欢喜门的修士们皆是躺着修练。
  苗苗将衣服披到我身上,我随手一拢,没想到自己入道一百年来还能又开一次眼界,一时不晓得是否该震惊于双修功法的……好处?
  「阿原又在想什么呢?」苗苗见我站定不动,也陪我站了一会。
  我摇摇头,回过神来,迈步要走,不料股间一热,连忙又止住脚步。苗苗这次没跟着傻站,靠上前将我勾膝拦腰一抱,踏在飞剑上迅速飞回屋廊。
  被他放下时我实在是羞得忍不住就开始笑了,顾左右而言他:「洗涤术原来只清洁表面啊?哈哈哈。」就算又连续添上了几个洗涤术,可腹中含了太多,手忙脚乱地竟无法一次擦净。
  苗苗明白我的停下脚步不肯走的缘由后,面红耳赤,视线别开着不敢同我直视,手上却轻推了我一把。
  「咦?」我困惑地倒在木廊上,不知他这是何意。
  「我来……帮阿原清吧。」他说着,坐到我身边,让我靠卧在他膝上,手从松松盖着我的白衫下探入,小心而谨慎地刮去腿间缓缓淌出的浊液,慢慢探得更深,最后勾起手指掏了掏。
  ──我真的要羞死了!
  我把脸埋在苗苗怀间,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沐着月光让他替我洁净后还上了药。
  *
  「……以前给你金创药时,我从没料到那最后会是用在自己身上。」
  我们确实修整好后,和衣併肩,躺在廊簷下,对着明月间聊。月华明媚,烛光摇曳,簷角下掛的悬灯点上了火,木廊罩着一片暖色,泛起浅浅如水的瀅光,我愜意地叹息一声。
  苗苗侧首,墨色的长发披散着,朝我露出比月色更盈润的笑容,我没能忍住,扬起脸亲了他一下。
  再一下。
  又一下。
  苗苗任我没完没了地啄个不停,好半晌才伸出食指,抵住我的唇。
  「再这样下去,阿原又要伤着了。」他意有所指道。
  「唔。」我听懂他的警告──说是警告,其实苗苗的语气软得不行,也没什么可惧的──但我知道自己今夜是真受不住了,便乖乖退开半步,才刚退开,又被苗苗拉着抓了回来。
  我能感觉到他不愿与我分开,但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觉得又好笑又可爱。是因为我们初尝情爱,只想与彼此黏糊呢、或者这出于天乾地坤的习性,互许后便捨不得分别?无论是哪一种,现在的我也能很坦然地觉得无所谓了。
  在他身边我前所未有的平静了。
  天长地久地躺在一块,无所事事地絮语也很快活。
  我才这么想道,只见苗苗撑起身,指尖轻划我的腰腹,语带忧心:「虽然阿原让着我,由我任性,说真的,我不晓得这么做会不会对天乾造成伤害……」
  「天乾可以佔有地坤,没理由反过来就不行吧?」我不认为这是个问题,轻快地反问,「与其说我,苗苗才是吧?」不以寻常的方式渡过潮期,当真没事吗?
  若说天乾特殊的身躯部位是为了地坤而存在,换言之,是否意味地坤的潮期是需要动用到那个结?我不确定,经过绵长的肌肤相亲,我们将彼此探索得彻底,但乾坤的相处之道,我仍在摸索,此时乾脆直接询问。
  我们的香息与彼此彻底交融,苗苗知道避重就轻的说法会被我察觉,坦承着:「对地坤而言,的确有些不适。」他说,在我着急之前,又篤定道:
  「可对于『我』而言,却是,从不曾如此心满意足的。」
  我与他四目对视,将苗苗欢喜的笑容映入眼帘,他的荷花香息流露出安定的恬适气息,确实并非逞强。我以指腹触了触他的颊,也弯起眼眸一笑:
  「真巧,我也这么想。」
  说是自我满足也好罢,住在我心尖上的那个人,也是依循着心之所向,选择了我;天乾如何、地坤如何,无论世人为乾坤描绘出怎么样的样貌,那其实,都是不一定的。
  有我这样无所谓被佔有的天乾,也有苗苗那样隐下潮期本能与我廝磨的地坤,哪一日若我们走了所谓的「寻常路」,倘若彼此是开心的,无论如何那便是好的。大道三千,得道者各有其法;若天下有无数的路径能寻求道法,那么,仅止于两人之间的、安放心意的方式,自然也只需要彼此合意。
  道途上有他同行,不管那是什么样的形式,都令人感激。
  我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苗苗也用力回握,剑茧磨得我心口一跳一跳。
  无法以言语阐明的心跡与欢欣,幸好能由香息直白地传达。我的湿壤气息彷彿一片孤原接满了丰润的雨,承载无数春光似锦,全心全意只为了养出一株亭亭的苗;他如兰如荷,在漫长的年岁中,一丝一丝地在我身上植入深而绵延的情根,芳华盛绽也犹自不休。如今情意相逢,他赠我以花、我报以沃土,这便是,再美好不过的圆满。
  我甘以自身为炉,日久天长去炼这份相通的心意,惟愿终无绝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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