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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水县南街口的豆腐铺子像往常一样。一个十八九岁面目清秀的姑娘照顾摊子,后头一对老夫妻热火朝天的做着豆腐。
  当冯菁走进这家铺子,出价要求买走姑娘的时候,老夫妻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的儿子,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衣着干净整齐,害怕的躲在门后。这是个穷人家,冯菁不想为难他们。
  姑娘很顺从的跟着她们离开豆腐铺,大概是被卖来卖去,早已经习惯逆来顺受。
  “你还记得自己父母是谁,家住何处吗?”冯菁问她。
  姑娘摇头。
  冯菁决定不向她解释她父母的事。上一代的恩怨,她知道只会徒增痛苦,江湖险恶,想必郭前辈也不会希望女儿穷尽一生只去报仇。不如她想个办法替她找个去处,保她一世平安顺遂,也算报了郭前辈的大恩。
  眼下她要去杀陈雁非,之后还要去京城找端贤和岳如筝报仇,前路凶险,她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尤其是京城那边,她早已抱着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决心,姑娘跟着她就太危险了。思来想去,最后她决定修书一封,把姑娘托付给谢良。谢良是完全信得过的,而且他远在肃州,对她和端贤的事应该一无所知,简直是最好的人选。冯菁知道谢良没办法在她和端贤的恩怨中站队支持她,可他也一定不会迁怒连累这姑娘。以她们多年的交情,她相信他。
  冯菁把信交给传风,嘱咐她务必要把姑娘平安送过肃州。
  北上的客船驶离岸边,冯菁挥手告别。她不知道近年来谢良过得如何,在这被命运推着的日子里,她仓皇、自顾不暇。下一次相见,是敌是友,皆未可知。
  但眼下她没空伤感,必须马上开始计划如何对付陈雁非。当时郭前辈所背诵的借魂术缺了叁段,内容全靠她俩的猜测。她成功了,武功更胜从前,样貌也逐渐恢复,可是嗅觉变得很不灵敏,易骨术仍无法使用。所以总是有一颗心悬着,无论如何,她要抓紧时间,为郭前辈,也为自己。
  郭妙英死的蹊跷,陈雁非显然已经注意到。神鹰教最近有些风声鹤唳,对上山的人检查极其严格,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目前唯一的缺口就是作为“圣女”混入教中。他们对圣女的挑选颇有些严格的要求,不仅要面貌较好、身材玲珑,还需精通房中术,能伺候男人。冯菁对自己有约莫一半的自信的,直到传风回来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根据传风所说,“圣女”入教先要经过重重检查,要么是处子,要么必须活儿好。至少要能伺候各种不同喜好的男人,交欢的时候会有经验丰富的人、甚至是教主亲自观摩指点。
  想到要在众人面前脱光了和一群男人交合,冯菁有些头皮发麻。这未免挑战太大。
  传风虽然年纪小,可在神鹰教耳濡目染,对男女之事知识十分丰富,她觉得冯菁这种看起来就一身正气的人去选“圣女”肯定没戏。可冯菁现在满心都是报恩和报仇,血冲上脑,顾不得这些。上次和端贤亲热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况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是她主动。以她那点和男人睡觉的经验,圣女肯定选不上。说到底,这种事纸上谈兵不行,她必须找个人真刀真枪的练一练。
  “等一下,”冯菁拦住又要去买春宫册子的传风,“今天别买书了,你去抓个男人来。我得……练习一下。”
  传风是个急性子,听了二话不说,抬腿就要出门。冯菁一个箭步把她捞回来,怀里摸出一个药瓶递给她。
  这里面是从缅西人那里买来的仙灵粉,人吃了会产生幻觉,叫他往东他不会往西,更妙的是两个时辰之后全都忘的干干净净,简直是欺男霸女的神药。
  冯菁叮嘱传风一定要给人先服下仙灵粉然后再带回房间,一来免得引起麻烦,二来她比较容易放得开。到时候她只要把灯吹灭,按照书上说的先这样再那样,这事准不会太难。
  传风半夜方归,肩膀上扛着一个身量略高的人。
  “怎么这么久?”冯菁摸着黑,低声问她。
  传风把人扔到床上,放下床帘,“这个,好看。”
  冯菁简直要被这丫头的孝心感动,可是这黑灯瞎火的,能用就行了,谁管他好不好看。她摸到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定了定心神,对传风说:“你去把他衣服脱了。”
  传风猛的摇头,连退叁步,好像床上的男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教中…有…有阴影,不喜欢…碰……碰男人。”
  说完她飞奔出去,哐当一声关上房门。
  一室安静。
  冯菁颇有些束手无策,按照男人逛青楼的习惯,上来应该先聊聊风花雪月或者他身不由己的凄惨过去。可她现在没有这个心情,再说也没兴趣了解他。
  她在床沿坐下,麻利的开始脱他的衣服。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有钱人,里叁层外叁层,布料很是讲究,和端贤当年所用不相上下。她把他剥的只剩一条里裤,深吸一口气,接着去解他腰间的布结。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十分用力。
  “银子会给足你的。”冯菁一边宽慰他,一边轻松掰开他的修长冰凉的手指。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听到这句话后似乎放松下来,不再抗拒。
  冯菁俯身亲吻他的耳朵,伸出舌尖轻轻的舔,引得他一阵轻颤。她胸前软绵绵的两团状似无意的擦过他的锁骨,胸膛,一路向下。
  他呼吸乱了,体温在升高。
  冯菁起身,将手往下探,出乎意料的,他那里没有反应。她急躁中带了一些怀疑,传风找的这家伙…行不行啊…该不会是个样子货吧?
  冯菁双手握住他那处,上上下下来回几次,手中之物终于逐渐变硬。然后她按照书中所教,把它含入口中,可只勉强进一半就顶到喉咙。她强压下心中的嫌恶,试着用舌头舔它。
  那人抚摸着她的肩膀,低声轻喘。她知道他应该是快活的。
  忙活一阵之后,冯菁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她能感觉到他坚硬火热的分身顶在她身下柔软的穴口。她试着往下坐,让他进去,可是总是不得法,换了各种角度,进不去还疼的厉害。她知道自己不太湿润,可这不能怪她,对着陌生人她很难动情。她倒是不怕疼,只是不知硬来会不会伤到他,万一把他弄的后半生不举,总是过意不去。就在这时,那人双手扶住她光滑纤细的腰肢,不轻不重的揉捏了几下,趁她不注意,突然双手一齐稍微用力向下压,全根没入她紧致的甬道。
  事发突然,冯菁扶着他的腰才不至于倒下,这人腰腹没有一丝赘肉,似乎身材还可以。不知为什么,他滑进她体内那一瞬间,她想到端贤。世人常说女人吹了灯都一样,原来男人也是如此。
  过去的痛苦和绝望涌上心头,冯菁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种时候还想他做什么呢?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居然要和陌生男人做这种事。她重又专心起来,双手撑在他的肩膀处,上下律动,一次比一次更深,不知不觉将欢爱推到巅峰。
  他身体绷紧,猝不及防的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吻她的嘴唇。他和他真的很像,喜欢轻轻浅浅的缠绵,情到浓时会克制不住探进一点点舌尖与她纠缠亲热。她很吃这一套,春水一样软软的伏在他身上,逐渐失去了主动权。他搂紧她,下面撞击越来越快。她忍不住叫道:“你……你轻点。”
  他不理她,似乎是像所有欲火焚身的男人一样,不顾一切的恨不能把她撞碎。
  冯菁逐渐迷失在销魂的欲望中,完全分不清是她新学的技术起到效果还是身下这人本就是个淫荡货色。恍惚之间,她被他翻身压在身下,双腿抬高,深深的插入又抽离,千番反复,在她失控的呻吟中他与她一同到达顶峰。
  情潮退后,冯菁开始认真的思考还要不要给他银子,后面半程显然他是拿她作乐,想想有点恼火。况且他这人不知进退,居然还压在她身上,那东西也埋在她身体里不出来。
  “你出去……”冯菁嫌弃的推开他,下床捡起衣服和事先准备的湿帕子,一股脑儿的扔给他。“自己清理一下穿好衣服。”
  那人确实意犹未尽,黑暗中从后面把她圈入怀中,双手交迭于她浑圆的胸前,在她光裸的肩膀上落下一串细密柔软的吻。
  冯菁哪里容得他胡来,不由分说的用武力震开他,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摸出一两银子放在床边,冷冷的说:“今天辛苦你了。”
  人走后,冯菁问传风在哪儿找的人。传风比比划划道:“县…县衙。”
  冯菁皱眉,县太爷没有这么年轻,这人细皮嫩肉,手指修长没有老茧,应该是县太爷的儿子。
  传风这丫头居然偷人偷到县衙去,她怎么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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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衙后院。
  端贤一身素白衣衫,静静的凝视着远处的群山。
  风微凉,衣袂飘飘。
  他轻轻揉着额角,不知为何头有些疼,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
  以前常常听人说,倘若梦见心心念念的人,一定不要说话,这样梦才会长。他从前不信,现在是无法不信。只是他居然会做这样荒唐的梦,简直难以启齿,倘若她知道必定会笑话他。
  他强压下心中荡漾高涨的情丝,冷静下来想,此行如果真能见到先皇,解决血咒,他就算翻遍四海也要找回她。可转身又想,倘若她已经与他人共结百年之好,他又当如何?想到这里不禁万念俱灰,人海茫茫,孑然一身,余生似乎再无生趣。
  他自从生身以来享尽人间权力富贵,偏求一人不可得。长恩曾经问他为什么喜欢她。他竟答不上来。论样貌,京中美女如云,面貌相似或更胜的大有人在。论品性,她的温柔顺从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敏感又固执。论琴棋书画、端庄得体,她更是半点不通。武学上确有所成,可是是小孩心性,有勇无谋。
  想来这事没有道理可言,倘若他真能说得清为什么喜欢她,便不难找按照那个方向去找一个相同甚至更好的人。可见情之所累,即是不可说。
  不可说,不可说……可那个认真的、顽皮的、偏执的、勇敢的、胆小又喜欢自嘲的小姑娘是他的心中所爱,穷尽人生,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
  杜恒见他神色疲劳,以为是县衙住不习惯。“殿下,是不是房间临街有点吵?要不要让崔大人给您换个安静点的房间?”
  端贤摇头,“无妨。”
  他和杜恒不想引人注意,自称是京城来的督查使,品级比县令崔文低了两级,故而崔文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随随便便安排了个住处。杜恒哼哼唧唧非常不满,但他只想快点见到大行皇帝,毕竟他和圣上都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实在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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